终于轮到了齐鲁工业大学的考试。
齐鲁工业大学坐落于JN市长清区,基本算是JN市的西郊了,老张所住宾馆在济南东郊,打车到学校要花70多元,走了一个半小时。
去参考过的大学,除了林立的楼房、场馆让你羡慕,宽阔的路面、层次分明的绿化都让人心旷神怡。
齐鲁工业大学,是一所崭新的学校,很多考生家长乘坐门口的电瓶车到考场。时间尚早,老张和张小杨徒步行走,到考场走了20多分钟。
考生在一个阶梯教室候考,考场门口都是学生志愿者在忙活。
一位学生很健谈,跟老张讲述学校在全省的排名、每年艺考生都招不满等趣闻。老张心想,我们也是扑着这一点来的,这本就是本尊作战计划的一部分。
一所典型的理工类大学,每年只招收15个音乐表演专业,按1:4的比例发合格证,最多只能网罗60个人选。
这60个拿证的考生,每个人同时会参加多所学校的考试。每个学校都是择优发证,能拿到证的同学,到其他学校拿证的可能性也大,当这些拿证的同学手里同时拿到了多个学校的合格证,这时候其实就被动变主动,选择哪所学校的主动权就回到了学生手里。
报志愿时,如果这60名学生只有12名学生选择本校,那么你只能招这12名学生,剩3个名额怎么办?只能作废。
去补录其他学生行不行,不行,你没发合格证的学生不能录取。
这种游戏规则,其实不怎么合理。资源会集中到少数艺考生手里,有的学生能拿十几个合格证,有的学生可能一个合格证也拿不到。
造成的现象就是,不少学校的招生计划没有招满,一部分学生拿不到学校的合格证,不能报考,并且还是一锤子买卖,没有补救措施。
自己能看到的弊端肯定有很多人能看到,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改进,补上这个漏洞,老张想不明白,可能自己想的未必正确,也可能还拿不出一种更好的方案,那就临时将就着。
就像十字路口的红绿灯设置的不合理,就是没有人去提建议,主管的部门也没有人去注意这么一件很小的事情。
或者你觉得不合理,或许正是其合理的地方。考试嘛,就是优胜劣汰,自然法则有错吗?
老张也就是想想,这么复杂的问题,关系万千考生命运的大事,轮不到自己来指手画脚。自己孩子若是一个证也拿不到,只能怨自己学艺不精,怨得了别人?
科举制度合理吗?根本不是自己这小脑袋瓜能思考的层面。
说说没事儿,闲着也是闲着。
所以,艺考时选拔学生是一回事,至于能不能招到学生,学校其实没把握。
考生当然更没把握,只管去考试,能拿几个是几个,多多益善。
昔日同窗,上了战场,不必剑拔弩张,彼此都是对手。
张小杨对这所学校有感觉,觉得这所学校够气派,艺术生又少,又在济南,还是音乐表演专业,合自己胃口,在济南培训了半年时间,对留在这里上学还是很期待的。
在省会城市,学校接地气,资源丰富,人才济济,能长很多见识,种种认同感让张小杨对这里心生期待。
抱有希望,自然就心生紧张,看着阶梯教室里黑压压的学生、家长,这么多人,就15个名额,压力山大啊!
喝口水,润润嗓子,主要是缓解一下情绪。
又等了一上午,终于在傍晌午轮到张小杨考试。
考试节奏很快,视唱、主项、副项,半个小时后,张小杨走出考场。
似乎是发挥不错,张小杨面带从容。
时间还充足,两人到校外商业区,吃了顿火锅。
这片商业街面对的是大学生群体,火锅店一人不到30块钱的标准,管饱。
便宜是真便宜,设施、食材也是真简陋,看样大学生还是穷人家的孩子多啊。
“我这次声乐考试时间挺长,一首歌快唱到一半了,有个女评委一直冲着我笑,我就冲着她笑。也怪,一笑就不紧张了。不紧张了,我就找着状态了。”
“不少考生唱个三两句就被叫停了。二胡考试发挥算是正常吧。视唱挺容易,以前练过好几遍。”
每次考完试,张小杨都会对考场发挥自我评价。
在每个考点,考试题目会有所不同。除了自己准备了半年的曲目,有些是考觉、发挥的内容。
吃完饭,打车到济南大学,司机一口价50元,说从长清区到市里,比市里到长清价格便宜5块钱。
在济南大学北门门口,保安告诉老张,沿主路直行1000米后左拐再右拐,打车得10块钱。
挺远的,一所大学就是座小城镇,盖这么多楼得花多少钱啊。老张像是刘姥姥初进大观园,想都想不到,这些大学咋都这么气派,内心又感叹一番。
对张小杨来说,济南大学显得不是那么友好。
艺考开始以来,除了第一天风雪交加,剩下几天都算是艳阳高照,路边的柳树已经泛起了鹅黄绿,远远看去,生机盎然,非常养眼的样子。
济南的冬天不那么冷,春天来的也早一些。
考场外,人流依然如织,不像考试刚开始时候的躁动,考生和家长已经基本熟悉每个考场的流程。
拿着准考证、身份证先报名,再就是排队等候,考试,走人,都是这么个节奏。
午后的阳光照得人懒懒的,考生大都没有午休,正常来说,下午的状态都不会太好,但不影响考试,一样能排出个一二三。
远远的,鼓声隆隆,几个考生在考前磨枪,花样打法让人眼花缭乱,教练不时出手指点两句,这些考生的主项应该就是打鼓了。
旁边教学楼走出一个白衣女子,不时“啊、啊”来两嗓子,声音穿透力很强,一看就没少下功夫,后边跟着的应该是母亲,在后面帮助提着礼服裙摆,往考场移动。
所有考生都穿着礼服,化了妆,在考官面前孔雀开屏般展示自己最美丽的一面。
有些礼服看着并不好看,老张寻思着,还是朴素一点好。
不远处出现争执,一家三口,从台阶下走来,前一分钟还有说有笑,不知咋的,当父亲的反手打了闺女一个耳光,孩子从地上拿起砖头朝着老爸就摔过去。
这父女俩,都是狠人,平时没少操练吧。
当母亲的开始拉架,女儿哭诉,父亲训斥,大庭广众之下,掰扯父女之间的前尘往事,孩子要弃考,最终也没弃成,父亲脸色阴沉,骂骂咧咧。看样子平时也是打惯了的,一会儿,云淡风轻啥事没有了。
心烦躁乱的不止这一对父女。旁边人看着这一幕也议论纷纷。
“当父亲的,不该这么打孩子,有事好点说着,打就不好了。”
“自己孩子自家知道,你没摊着,也别瞎评论。”
一家不知一家愁。考试进行了三四天了,吃不好、睡不好,有心事,都累了、倦了、烦了,情绪失控是再正常不过了。
考官应该也草鸡了吧。中午就吃一顿盒饭的时间,一坐好几天,也累了、倦了、烦了吧?
济南大学当场亮分,张小杨初试没通过,提前鸣金收兵。
回宾馆路上,张小杨有些沉默。咕噜一句,今天上午还挺好,下午一点也找不着状态。
晚上,两人在宾馆点的外卖。张小杨说,中国石油大学胜利学院是现场报名考试。老张愣了一下,说,明天去试试运气?
张小杨说,好。
第二天本来安排了一场考试,是外省的,好像是江西的一所学校,两人说定,弃考这所学校,明天早上起床坐车到东营考试。
定好早上的车票,早早休息。这一天下来,累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