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王子带选了快马,紧跟着曹仲来到了历山。他先去找到各位堂主,要当历山派掌门。
众堂主听了并无表示,一是对于之前嬴伯栋与姜仲马争位让齐东得益而心有芥蒂;二是对王子带也没有好感,就算有齐侯吕昭的书信,他们不采纳齐侯的建议,齐侯吕昭也不可能灭了历山派,毕竟在江湖上历山派可是齐国的门面担当。然而若真不给吕昭这个面子,毕竟会让历山派与临淄之间产生芥蒂,这对谁都不好!
双方还在僵持之时,王子带哈哈一笑,说道:“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还请各位堂主一听。也许,我的这个想法说出来后,会让我们彼此都满意。”
众堂主听了,互相看看,然后拱手道:“愿闻其详。”
王子带说道:“假若我能出任历山派掌门之职,我想在掌门之外再设置两个副掌门,由嬴伯栋堂主和姜仲马堂主出任。然后,咱们再定下一条规矩:以后的掌门人选,从副掌门中选出,择贤而出任。”王子带顿了顿,看向诸位堂主,待他们面露满意之情,又笑道,“即使我侥幸做了历山掌门,可我毕竟是周室之人,不会久在齐国。待我回成周之时就是两位副掌门出任掌门之日,不知众堂主意下如何?”
姜仲马听了甚是满意,嘴上却说道:“我本无意于掌门之位,况且年岁渐长,心力不济,对日后出任下一任掌门更是不敢奢望。既然齐侯属意于你,我也没什么可反对的。”
嬴伯栋听姜仲马如此说,知道他认可了这个事实,自己要是再拒绝也是难以阻挡王子带成为掌门的进程,然而又不甘心再次错失掌门之位,便问道:“如果殿下顺利出任敝派掌门,不知您打算以后如何治理敝派?这两位副掌门又掌何事?”
王子带听到这话,便知嬴伯栋是要权力,便说道:“贵派日常事务必是两位副掌门操持,我日后必常居临淄和成周,只要天下大事有需要历山的,我能说上一两句话就行。”
嬴伯栋和姜仲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对王子带拱手道:“历山派前四堂、后四堂恭迎新掌门!”
王子带笑道:“既然如此,那劳烦诸位堂主拿出掌门大裘冕,再召集弟子到山门朝拜新掌门吧!”
嬴伯栋听了,眉头紧皱,说道:“掌门有所不知,大裘冕已经被齐东带走,并不在此处。召集弟子问题倒不是多大,我派弟子刚随宋公平叛齐国内乱,目今尚都在历山,未回各分舵。”
王子带哈哈一笑,说道:“没有大裘冕倒无碍,我正好也做了一件。那么,还请诸位带我到密室穿戴整齐,正式成为掌门吧。”
众堂主听王子带自己准备了一件大裘冕,心内想道:“大裘冕可是珍贵至极的衣冠,制作金良,用料讲究,一时之间怎么可能做的出来?王子带既然说有,那必定也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如此说来,他觊觎历山派掌门之位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又听王子带说“到密室穿大裘冕”,更是惊异,“王子带连历山派的密室都知道,那历山派对他来说,还有什么秘密可言么!”
众堂主还处在惊讶之时,王子带令人拿出大裘冕来,又走出议事厅,来到重华殿,径直来到密室门口。众堂主只得一路跟着王子带也来到了密室门口。
王子带笑道:“有劳诸位把密室打开吧?”
姜仲马也微微一笑道:“掌门既然都准备好了大裘冕,想必一个小小的石门也早已通晓打开之法。既然如此,还请掌门亲启石门,以示真诚!”其他堂主听了,也都微笑示意。
王子带心里念着山前的事,也不谦让,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献丑了!”言罢,伸出双手在石门上一顿操作,那石门便缓缓而开。王子带又让人给自己穿大裘冕,不过眨眼工夫,大裘冕已然穿戴整齐。
王子带说道:“本掌门第一道掌门令:全体弟子到山门集合,我有重要的事要公布!”
众堂主虽有不明之处,还是照做。
山门前,弟子云集,热闹非凡。众弟子见有人打斗,便纷纷围了起来,整个山上顿时人头攒动,水泄不通,任谁也走脱不了。
王子带看弟子来的差不多了,伯夏等人也逃跑不了,便对众堂主点头。
众堂主会意:这是王子带让弟子参拜他。嬴伯栋领着妫叔才、任季俊,上前一步喊道:“前三堂泺泉堂、夏荷堂、垂柳堂恭迎新掌门!”
姜仲马领着姬叔空、姚季寇随后也上前喊道:“后三堂都君堂、绪冯堂、苍梧堂恭迎新掌门!”
山下弟子跪倒一片,口中称道:“弟子恭迎新掌门!”尚有一半的弟子站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王子带,他们纷纷议论:掌门是齐东,怎么突然变成了王子带。
嬴伯栋见了,说道:“王子带出任本派掌门,乃是众堂主公议所定,凡直属前三堂之舵主及弟子参拜新掌门!”
姜仲马也说道:“后三天所属分舵参拜新掌门!”
众弟子听到派内两位实力堂主说了话,也纷纷拱手道:“历山派燕国分舵、晋国分舵、鲁国分舵、曹国分舵、莒国分舵、淮夷分舵、泰山分舵、楚国分舵、邾国分舵、杞国分舵、许国分舵、徐国分舵、卫国分舵、蔡国分舵、郑国分舵、成周分舵、夔国分舵、滑国分舵、巴国分舵、蜀国分舵……参见掌门!”
王子带见大局已定,说道:“全派听令,扣押齐东家眷及不从者!”
众弟子齐声喊道:“喏!”喊声震彻历山,回荡山中久久不能离去!
伯夏和存卫见这个仗势,料不能走脱,便欲以曹仲为人质。谁知妊季俊已经跃到曹仲身边,给他解了穴。
妊季俊对伯夏说道:“伯夏舵主,大局已定!你还是认了吧,只要伯夏舵主放下兵器,我定会为你在掌门面前说情的。我想,念在同门的份上,掌门和副掌门不会难为你的!”
伯夏虽然知道自己难以抵挡整个历山派,依然说道:“大丈夫既然认定了事情,岂能半途而废!我愿意为齐东掌门一战而死!”
齐东在暗处听到伯夏此番话,心里甚是欣慰一番,自语道:“伯夏,你有这个心意就可以了,我岂真会让你为我而死呢!趁此时机,得赶紧让你们走,否则久更不得脱!”
想到这里,齐东摘掉斗笠,去掉伪装,一个纵身,来至伯夏跟前,哈哈笑道:“伯夏之义,不因情势改变而变化,乃当世义之楷模!”又转身对王子带说道,“王子带,你是想抓我,我现在站在这了,你就先把我的家属以及伯夏放了吧!”
存卫见到父亲,高兴万分,尚没有来得及说几句话,又听父亲说让王子带放了自己和伯夏,独留下自己,不禁跑过来拉着齐东的袖子说道:“父亲,万万不可!他们是想要了你的性命!目今漫山遍野都是他们的人,您留下了又岂会脱身?”
齐东听到存卫的话,本已平静的内心突然泛起了不小的涟漪,心里想道:“想我人生过了大半,除了母亲和墨契,恐怕也只有存卫可以如此为我着想了。我本不惧怕王子带,听了女儿的话反倒有了顾虑……”
想到这里,竟有种想哭的冲动,齐东赶紧调整了情绪,对存卫说道:“乖女儿,为父不会有事的,你带着你娘亲,与伯夏先走……”
存卫却坚定地说:“我不走!要走咱们一起走!”
伯夏也说道:“恐怕即使我们走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掌门您的!掌门,我们还是留下与您一起并肩作战吧,兴许能有一个出路!”
齐东笑着对伯夏说:“好孩子!有你们在,我施展不开功夫。不如你们先走,好让我无所顾虑。”
王子带等人虽见齐东主动现身,但不知他有没有埋伏了其他人,心下也是没有把握,转念又想历山派全派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就算有埋伏也不用惧怕。
曹仲见齐东、存卫和伯夏相互推让起来,便喊道:“我看,你们就别走了,都留下吧,也省的走脱了我们再去追!”
存卫怒目而视,看向曹仲。曹仲被这目光一看,心里有些发虚,但表面上还强装镇定。
曹仲转身对王子带说:“掌门,下令吧,让齐东葬身历山,也终结了这个祸患!”
王子带轻轻点头道:“所有历山弟子,活捉齐东者,升副堂主;获得其尸首者,升舵主!”此语一出,历山弟子群情激昂,从山石上,在道路边,迸将出来,纷纷杀向齐东而来。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又闪出数条人影,他们都蒙着面,或是手持长槊,或是手持镋,或是手持双斧,或是手持双锤,或是手持棒:齐东知道这是重耳的人来帮忙了,只是还不想与王子带撕破脸皮,所以也都蒙着脸。
双方争斗了一段时间,就算这些人都是高手,也抵不过人数众多的历山派弟子,况且他们还有嬴伯栋、姜仲马、曹仲这些高手。
眼见着齐东要吃大亏,不但自己要折在这里,还要搭上重耳的人,齐东心里甚是过意不去。
王子带志得意满,心想这次终于可以彻底消灭齐东,在江湖上再也不会有人能阻挡自己了。王子带正在得意之时,又见山脚下有黑压压的人群朝这边走来。
王子带还在纳闷如何来了这么多人之时,赤月眼尖,早已看清了来人的情况,便对王子带说道:“掌门,那是宋公的军队,您看,旗帜上有“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