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伪公子火烧驿站 秦将军以少胜多

齐东、重耳一行人拜别楚王熊恽,沿着官道往秦国而行。快到秦国的时候,众人远远地望见公子絷带着一群人迎了过来。双方都很高兴,互相行了礼。

公子絷说道:“奉君上之命,请重耳公子、齐大侠先到驿站休息,孙阳将军随后也会到来。”众人谢过,随公子絷到了驿站。

驿站之内,人来人往,穿着各国服饰的人都有,一派熙熙攘攘之态。齐东见了,想道:“现在也没有新君继位之类的大事发生,缘何各国人都在此聚集?”便问公子絷。

公子絷道:“齐大侠,我只是听说有大事,具体何事尚不知道,待孙阳将军到了就明白了。”

齐东、重耳等人也就进了驿站,各自休息。来到秦国的兴奋让得众人还一时睡不着,大家热烈地讨论着未来的发展。一个时辰后,众人渐渐熟悉过这兴奋劲来,困意袭来,便倒头而睡。

三更时分,齐东睡下没多久,突然听得有人叫道:“失火了,快起来!”

齐东睡得不深,听到叫声,赶紧披衣起来,随即推了推门,准备看看外面的情况。谁知那门却动也不动,齐东以为没用上力,便复用力推门。门巍然不动,齐东有些慌了,使劲全力,再次推门,门还是无动于衷。齐东透过门缝,往外看了看,只见火光冲天,漆黑的夜空也被染红了大半。

齐东叫声:“不好!有人把门堵上了!”说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快跑几步,来到窗户前,去推窗户,果然,窗户也被封住了!齐东突然意识到:门、窗被封,外面起火,这是有人要烧死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否则火烧了起来,想跑也来不及了。齐东又试了试房间的其他墙壁,不出所料,都是被加固过的,根本打不开。

“就算门窗和墙壁都被加固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必然会有疏漏的部位、薄弱的地方!屋顶?对,试试屋顶!”齐东想着,纵身一跃,使出拈花指,瓦片应声而裂。

齐东心里大喜:“果然房顶是那个被遗漏的地方,没加固过的!”遂又打破几个瓦片,露出井口大小的洞,使出轻功,跃到房顶。

齐东举目四望,发现整个驿站都着了火,而且这火是围绕着自己住的这几间房间着起来的,这显然是有人故意放火!齐东再往驿站外看去,竟然看到密密麻麻的人,他们手持火把,似乎都在往这边张望。齐东赶紧弯下腰,以免让他们发现了。

火势越来越大,情况越来越危险!齐东想着要救出众人,便弯着腰前行,挨个来到房间屋顶上,用拈花指打开房顶,然后对着里面的人说:“安静点,到房顶来。别让外面的人发现了。”

就这么着,大家纷纷顺着房顶的缺口来到房顶之上。就算大家足够小心,奈何人太多,最终还是被外面的人发现了。只听一声“放箭!”那箭矢如雨点般疾驰而来,齐东用剑、狐偃用长槊、赵衰用镋、贾佗用双斧、先轸用棒、魏犨用双锤、伯夏用剑、管遵礼和鲍守法也用剑抵挡箭雨。

狐偃边挡箭边说道:“这样下去可不行!不被乱箭射死,也得被火烧死!大家一起冲出去!”

众人齐声说“好!”,然后一起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冒着箭雨前进。箭镞源源不断地射了过来,黑夜里太黑,火光处太亮,两者的交界处让眼睛难以分辨清楚。先轸和赵衰就吃了这个亏,中了箭,伏在地上不能前进。

眼见着距离敌人太远,众人即使侥幸到了对方跟前估计也都个个成了刺猬。众人只得一边寻找躲藏之处,一边避开大火。如此前有箭阵、后有大火的状况,要想出去也得有大片的牺牲才可。

重耳见状,悲从心来,不禁仰天长问:“难道上天要亡我重耳吗?我在外流浪十八年,眼见着就可以回到晋国去了,却没想到要在秦国边境丧命!人生在世,固然会有些遗憾,但这种成功近在咫尺却伸手不得的遗憾是何等捉弄人呀!”

重耳话音刚落,远处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冒充秦国大夫,骗重耳、齐东等人中计,给我速速捉拿!”又听战马嘶鸣,军士齐喊道:“喏!”

齐东听了来人的声音,激动地对重耳说道:“义兄,这是舍弟孙阳的声音!他来救我们了!义兄,我们得救了!”随后又转头对众人说道:“咱们也别闲着,配合孙阳将军,前后夹击敌人!除了受伤的,其他人跟我一起上!”

黑夜里并不黑暗,因为有熊熊大火在照耀;火光中并不明亮,因为黑夜还是主旋律。

放火的人在黑夜里只听得战马嘶鸣,又听齐东率人冲杀过来的声音,接着看到孙阳和齐东前后夹击,顿时慌了神,顾不得对方有多少人马,纷纷骑上马逃遁而去。

放火之人仓皇而逃,驿站的火还在熊熊燃烧,火势太大,已经扑救不得,只是众人尚未带出的财物只能化成了灰烬。

劫后重生的齐东见到孙阳,分外高兴,握着他的手说道:“贤弟来的正是时候,要是再晚一些,为兄就是炙肉了!贤弟带了多少人马来?我们一起追杀这些人吧!我一定要知道这些人的身份,然后揪出他背后的主子!”

孙阳听了,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对齐东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哥哥放心,我带了五百骑兵而来,秦伯也有五百骑兵马上就到!”

齐东看了孙阳的眼色,瞬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说带的人并不多,甚至还不如放火贼的人多。齐东又看了看孙阳身后,果然站在火光处的人不多,也就十来个人,黑暗里就甭说了,定是一个没有!

齐东略做思考,说道:“贤弟,这里是秦国边境,秦伯出边境迎接我们就有违周礼了,还是我们去迎接秦伯吧。”

孙阳忙说:“理应如此,请!”

说着,众人纷纷上了马,又扶好了赵衰和先轸,乘着夜色,往雍城方向疾驰。众人连续跑了一个多时辰,来至一户秦吏门前才住了脚。齐东借着火光回头看看众人,所有人加起来不过二三十人!倘若被贼人得知这个真实情况,后果不堪设想。众人见自己的人如此之少,也都吓出一身冷汗,幸好已经逃出生天,否则真是在劫难逃了。

孙阳见众人情绪平复了一些,对齐东说道:“我料这群人是九州会和历山派的人,他们定是奉了王子带的令要杀哥哥和公子!”

重耳道:“王子带果然可恨!从齐国一路追杀我们到郑国,现在又追杀到秦国来了。追杀之人更是越来越多,一个历山派还不够,又加上一个九州会!”

齐东听完重耳的话,问孙阳道:“王子带回到成周后,又接手了九州会?”

孙阳道:“是的,不但如此,王子带还召回了各国分舵舵主,重新派人担任舵主。我已经不是历山派秦国分舵舵主了,秦国分舵我也进不去了。我是觉察到他们会有大行动,再加之哥哥和公子要从楚国来秦国,才判定是对你们动的手。可是事出仓促,我能带的人不多,否则真可以捉拿他们了!”

齐东听了沉默半晌,又问道:“王子带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吗?盯着我们不放。”

孙阳哈哈一笑,道:“哥哥,我估计着可能这是最后一次了。他在成周忙得很,听说跟王后有染。整个成周,除了天子,都是知道的。”

齐东听了也笑了,说道:“男人,一旦耽于女色就会……”话还没说完,又想到孙阳、重耳之事,便不再说话了。

重耳接着道:“义弟这是在说我吧!要不是你们趁我喝醉把我拉出了临淄,我现在还在温柔乡呢,怎么会逢此大难?”

齐东、狐偃听后,有些不好意思,重耳却接着道:“大丈夫岂能总是躺在女人怀里,也要有自己的志向嘛!”众人跟着笑笑。

一夜不眠,天一亮,众人就上路了,路上又碰到百里奚、蹇叔派出的迎接队伍;快到雍城的时候,又碰到了秦伯的迎接队伍。

进入雍城的那一刻,重耳终于放下心来,指着城门说道:“自此门起,我不允许再有人追杀我!”

秦伯任好听说了这件事后,特地摆了宴席给重耳、齐东压惊,又赐给了重耳、齐东各五个女子。齐东倒挺乐意,重耳却推辞说道:“秦伯美意,重耳不敢受!”

秦伯任好不解,问其原因。重耳道:“五名女子中的四人,重耳可以接受,唯独这剩余的一人,乃是晋太子圉的夫人,重耳万万不能接受。按理说她是我的侄媳妇,我这做大伯的怎么能要侄子的夫人呢!”

齐东听了,笑道:“太子圉的晋国都快是我们的了,何况他的妻子呢!义兄接受此女为的是与秦国结成姻亲,以便返回晋国,如不接受岂不是因为拘泥于小礼节而忘了大的羞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