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筱姒的眼睛都红了一圈,随后泪珠子就掉了下来,她赶忙用手擦去。
“刚才还嘴硬来着,如今在我这儿又开始装可怜了。”
这句话真是无比的……戳心得很。
这口闷气堵得慌,她不要命地往他手上咬了一口……
想着种种事情都觉得心里憋屈极了,偏偏这男人还火上浇油,气急了哟。
这咬的力度也没克制住,狠狠地像撕肉一样。
这咬痕……属狼的?
车忽然停住了,陆沂诃用手抬起她的下颌。
“你这是想要作死。”
话说间,筱姒的眼泪汪汪,他最厌女人假惺惺地在他面前哭。
“把眼泪给收回去,再让我看见你这副模样,我送你去作死。”
筱姒仰着头听话得将眼泪一滴不漏地收回了眼眶,语气淡淡地:“你这一来,我这勾搭人的名讳可就真是坐实了。”
“那不挺好的吗,省得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我可没那胆子勾搭你。”
“看你胆子挺大的,人也打了解气了?”
“就是再咬一口也气不过来……陆将,您帮一下我嘛。”
怎么,这女人还想来咬一口,咬上瘾了还。
陆沂诃冷冷的目光扫射过去,这股寒意把她惊了。但还是作死地说:“打的那人你帮我善个后。”
“再怎么说她也是有点家世的,比起我这个弱小无依的女子来说,我真是吃亏得很。”
“没见你吃亏。”
噗,先前他那话还真灵验了。
“下次得看清是不是揍得起的人。”
筱姒回了屋内,阿妈近些天咳嗽得紧儿,说话都鼻音也是重了不少。
高级军统处所特将局部。
“漠成那儿传信了,说是今天夜里就赶回燕京,还给带来了一人,叫做祁言。”
孙副将禀报了此事。
“详情说是待他回来再细说,还有一事,蒋统让我来带句话的,说是明日午时召开大会。”
此次召开的大会就是先前所提及的“淮安无政乱”一事。
近日,军阀嫡系和列系都在纷纷往淮安军阀处所里扎根,国共两党正处于沉默,可偏偏这日本人兴风作浪,近些日,日本特务已经有所行动了。
夜归时天色渐晚,一众人风尘仆仆。
祁言同旭楚进了处所室。
“陆将,人我给带到了,那尸身是活过来了,祁先生说他进了噩魇,这一时半会醒不来。”
“让他说。”
“三日内他若醒来便罢,过了这最佳时日,想要醒来便不大可能。”
旭楚替他安排了住处,回了家中。
旭听末十九岁,是他的妹妹,现如今是一名记者。
近些日子她总是追着问军阀的大事。
“哥,你怎么去了漠成,是不是和西湾河那件事有关?快给我说说。”
“这些事岂能让你这小丫头知道?”
“你不说也没关系,那陆沂诃和筱姒的事儿的你知道吧,这你总该可以和我讲吧。”
做记者的虽是以民政时事为报道,但八卦消息放出去掀起的热浪可厉害多了。
“我可知道筱姒她是三番五次地来军阀了,我手头还存了些照片……哥,你就给我讲讲嘛。”
“她和陆将能有什么关系,不就是……接触多了点。”
旭听末一副“你别说了,我都懂”的样子。
第二天,筱姒进了学府,背后一阵凉飕飕的风刮来。
昨日的那女生挡在她面前,她的身旁还站着几个女子,她开口说道:“昨日你竟敢打我,给我上。”
“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昨日我哪在打你。”
“你还狡辩,那么多人看着呢,你当真是不要脸。”
“你脸上有腌臜之物,我就帮你拍掉了,怎么就叫我再打你了?”
“筱姒……你信口雌黄,敢做不敢当!”
“那是因为如你所说的我不要脸。”
“勾弓1军阀的大将,光是这事儿,淮安城里一人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在学府里还四处魅惑男人。”
“那你说说我魅惑的都是些什么人…”
那女子心里默念了一遍名字,不得不承认这不要脸的女人还是真有本事。
“说不出来,还是不想说,换了你,别人瞧你一眼怕是难吧。”
“我们走……”那女子气急了,踩着一块石头,脚一滑就滚在了地上,脚踝被磕了一个口子,血着污血。
此时,礼仪教师见状,问了情况。
“是筱姒她推我!这才磕到了,不过不要紧,就是疼了点。”
“筱姒,你还愣着干嘛,给人道歉。”
“我又没错,道什么歉。”
其他的女子见状,连连把祸端都推到她身上。
“我正准备劝说呢,谁知道她一气之下就……”
“您还不知道吧,她昨日还打了柒尹,今天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看不顺眼又要打人。”
“还有这事?”礼仪教师问柒尹。
“有!”筱姒坦然地说,毕竟这不要脸是针对于面前的这个挑衅的女生。
而在众人面前,她这一举动就成了一副“她理所应当”的厚脸皮模样。
“怎么方才还说着自己不要脸,这一会儿又改口了,你这脸到底还要不要。”
“我爱要不要,也轮不着你来管!”
“何况,你这变脸的把戏,我们这些寻常人可是学不来的!”
“你把戏还需要学吗,你都已经高我一等了。”
礼仪教师轻咳了一声,那女子闭了嘴,同其他人送柒尹去药物室。
“筱姒,她说的话可是真的?”
“怎么连您也相信了呢,打人这事儿是她们造谣。”
“可也不该动手,就是一些嘴皮子功夫,你不也挺厉害的吗,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嘴皮子功夫,你不也挺厉害的吗。
这居然是一个礼仪教师说出来的话。
……
正午淮安军阀总局召开商议大会。
蒋方煜作为此次大会召开的发行者,花了足足半月的时间将商议文案给整理出。
军统的嫡系和列系各有十二个,嫡系特将除了于珩都已在场。
“此次大会是针对于“淮安无政乱”一说,上次临时大会已经昭告了政乱一事,可我手头的密件都是些伪案!燕京,上海,峪郏,畦硖的政乱一说都是虚报的,他们为何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让淮安陷入众矢之地!”
“这……虚报政乱怎么还敢联合了,这是不把上头放在眼里!”
“近些日着实是有人猖獗得很,起先这日本人的行迹还算严实,可就是这四月一来,日本特务都敢明目张胆地寻事了。”
“上星期才在总部的机密局抓获了一个共产党,前日又出了两三个,这怎么行啊,大半个机密怕是遭人给活吞了。”
“这些都是局外人,想我军阀内将也是有不安分的。”
他这矛头直指陆沂诃,他没开口,不一会儿就一堆人开始殷勤地反驳。
“这外界传出的不谱边儿的消息你也敢拿来说!你这是想让军阀来个内乱?”
“这人心叵测,你自己倒是不不慌不忙的撇清干系,你这安得又是何居心?眼下最是紧要关头,你却来煽风点火想来弄些内乱才满意?”
“现如今若真只顾及内党权争,这后果你可承担得了!别忘了,你只是个副参谋。”
他这话是捅破了列系居下于嫡系,而列系的参谋也不能比上军官。
“眼下要紧的还没处理呢,现在都吵嚷起了?”蒋方煜不悦,将资料发给在座的。
“你们好好看看,这日本人和敌党的都快爬到军统的头上来了!我这统将颜面何存啊?”
“这…淮安城只有军统的人知晓此时,民众可都是不知情啊,这怎么是好,必须得告知于民。”
“告知民众必定会引起一阵喧嚷造成恐慌,可若是不告知,那就只有军统等着受罪,我看还是不能瞒着,陆将,您如何看?”
“还是先瞒着。”陆沂诃的语气淡淡地,显得丝毫不在意。
“瞒着?真若是瞒着,那军统可得受大罪,这外头的人嚣张起来,可是都不把咋们放在眼里!怎能瞒着。”
“瞒得了一时又瞒不了一世,陆将,您这话,怕不是本意吧?”
“您该是知道没了民众支持,我淮安军阀就算是再厉害,也是不禁风吹的虎皮,这轻而易举就会被人捅破。”
“难不成你们还想着明着做事?”旭楚提了一句,看着这些蠢将,不禁忍不住嘴。
在座的都像是被点通了,这是让军统在暗。
“这倒是不错的法子,若是我们在暗,那些人兴风作浪,明面上我们不管,暗地里给处决便可。”
“军统做事在暗,也是占了上风,既可以免了民众恐慌惹人非议,又不用让军统凭借一己之力去敌对,是个万全之策。”
列系的何处长不满地提了一句:“军统做事素来光明正大,何须这般警惕,还暗里处决呢……正当我们都是些胆小之辈,不敢出面解决纷纠?”
“那便由你解决纷纠好了。”陆沂诃淡淡地说。
“这…我不过是随口一说。”
“这是怂了?还以为你们列系都是些豪迈壮士呢,也不过如此。陆将都发话了,你还敢不从。”
“蒋统都没表率,你一个将官来命令我?”
“何处长您别忘了,陆将是特级将官,虽在蒋统之下,可也您之上啊。”
“我看今日就到这儿吧,就依军统在暗之策,且先稳定局势,至于何处长,也不过是好心提醒罢了,我看还是算了。毕竟也就只是嘴上说说,真论实干他怕是难当众人。”
前阵子军统机密部混入三个共产党,接着又查出两个国共的高级将官,眼下又有日本人为虎作伥。
若是军统明事,那这招来的祸端,可真就是挡也挡不住。
三日了,床头那位昏死的人已经没了胡话,但始终未醒,祁言对他施加针灸。
旭楚催促:“祁先生,您可得将他救活,若不然,就是得去赔死了。”
“就是赔死也就不活了,这三日已过了,连胡话也没了……我这针灸已施了,这次便是彻底断了…救不活。”
“你这是把人扎死了?”
“我早说过,这几针下去,便是论定他能否活着,我针灸之术虽是不精,可也不至于把人扎死。”
“那……你就只能赔死了。”
话说间,那人扯住了旭楚的衣角试图从床头爬起来,可他腿上扎着针尖,不敢动弹。
他这是扎活了……
祁言为他取了针灸,那人感激不尽,真没想到他自己还能活着。
他说了先前的事“那日我同几人欲想着乘船逃走,因我晚来,几艘船已经走了,而后,便有杀手四处寻我,想是船上的一行人已被诛杀,我就逃到了城外西郊。事先我就给自己打了一剂药,那药性会随着骨肉分裂而逐步深邃,那些杀手给我在肩上捅了几刀,药性发作得快,之后……我便不知道了。”
西湾河主要为盗秘而牵扯,他们手中必然是掌握了绝秘,而这绝密定然不是一众无权无势之人得来吞并的,背后一定有个组织。
这人只是拿了钱来办事,旭楚便给了他几钱让他回去了,那人千恩万谢。
“记住,你这命是军统给的,若是再给牵扯了什么事,便是你老婆孩子也不成活了。”
那人识相得赶紧说:“军爷,您放心,我这就带着我老婆孩子离开淮安,这位祁先生,真是多谢了。”
西湾河事件被闹得沸沸扬扬,可这背后的组织却还从未听说过……
而那些杀手定是军统找来的,至于罪名嫁祸也是早有所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