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发兵,去天界抢夺,也无人应和。
孤掌难鸣。
隐藏的反贼暂未眉目,还被几大魔尊联合弹劾邬玄重,要罢免他的太子之位。邬影简直坐立不安,头痛欲裂,不甚心烦。抄起手边的书册,就往远处扔去。
“反了,全都反了!“
儿子任性,闯了大祸,苍蓠不仅一脸舒容,优雅不减。走起路来,亦是不急不慌,踩着微步,丝毫不赶时间。
她抬起金莲般的小脚,跨进了门槛。俯身将地上的书册拾了起来。拍着书封,语气从容不迫,“一点小事,何必大动肝火,生这么大的气。”举手投足间,确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受得起一声魔后的尊称。
“小事?你儿子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你居然说是小事。”
“不就拱手白送了一个上神。”
她云淡风轻说道。与邬影的愤怒形成鲜明对比。
“苍蓠,你说得轻巧,一个上神?”他双眉紧蹙,充满肃杀之气,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会对魔后痛下狠手。“就这一个上神,挡了我千军万马的魔族勇士。一曲《洪荒》,镇住了三界。”
他掌心团着黑气,一掌拍在桌案上。
桌子挺结实,纹丝不动,桌上的书册、笔墨纸砚,全都化成灰烬,只留下一小撮余灰。风一吹,都被卷走,各自散在天涯。
突然间,邬影全身发黑,背后一团黑气袅袅升腾。光是魔灵就强大到,让苍蓠胸口发闷。“没想到,你的魔灵又精进了不少。”她一双杏眼,凝望着年少时就深深爱慕的邬影,心底发出感慨。也正是他不平凡的人生轨迹,才曾经让她如痴如醉,年少轻轻,立下“非他不嫁”的毒誓。
邬影顿时,萌生了不可思议的念头,斜视着苍蓠。晃神间,脖子似被什么掐住,让她感到窒息,完全无法呼吸。
“说!是不是你指使他这么干的?”
神思还回时,才见邬影离得这么近。
她第一次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气息,急促,炙热,带着无法扑灭的怒火。
“有本事……你……就掐……死我……“
“你真当我不敢吗?“
苍蓠没有害怕,反而挤出一丝狰狞的笑容。换做年少时的她,可能只会瞪着一双大眼珠,流下无辜又无用的眼泪。但她变了,很早之前就变了。
“你笑什么!不许笑!”邬影恼羞成怒,手中的劲道使的越发大力。
苍蓠被他掐的,翻着一对死鱼眼,风华绝代的美人,现出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样,实在令人扼腕痛惜。她细长的脖子,在他手里,仿若一朵寒风中的残花,稍一用力,便能折断。
邬影的脸抽搐着,因为内心的极度痛苦而扭曲变形。
曾经意气风发,五百岁战胜恶鸟。不到千岁,更是一举夺下叛军占据的夜幽城。年少征战,屡屡告捷,若无两川河战败,他的战绩应是相当辉煌,放眼望之,均是大胜。
千年的心伤,让他硬朗俊秀的脸庞,长了数道细纹。印堂失了真龙光彩,茶饭不思的日夜,凹陷了丰腴的双颊。他乌黑浓密的长发,也已是雪染白头,华发丛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