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父子打赌

孙卫东大姨夫笑着说：“没落东西，我回来找你妈说点事。”

“说什么事？”。

大姨夫有点不好意思，说：“广子，你表兄，过完年想做点小买卖，所以想……”

孙父说：“借钱？”

大姨夫说：“嗯，借点钱。不多，二百就行。”

孙卫东父亲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孙卫东问：“借钱怎么不让广子来说？”

“他脸皮薄，不好意思来张口。”

孙父不满的说：“你儿子不好意思张口，你就好意思。将来是你还，还是你儿子还？”

大姨夫笑着说：“我还，当然是我还。”

说完就要往屋里走，孙卫东忙拦下，说：“大姨夫，别让我广子哥做生意了，过了十五你让他来找我，我给他在公司安排个差事。”

“安排个啥差事？”

“到时再说，我上班了合计合计。”

“一个月能挣多少？”

“五十左右，逢年过节还有过节费。”

大姨夫喜笑颜开，说：“行，行，那我让他十五来找你。”

重新把大姨夫送走，孙卫东说：“我大姨夫肯定是知道我二姨家借了钱，怕自己吃亏也来借钱。”

孙父厌恶说：“你妈家这些亲戚，都是什么人啊。”

孙卫东给孙父递了一支烟，孙父问：“你公司员工每月工资五十？”

“只多不少。像店里的售货员，加上销售提成，每月差不多能拿六十块。”

孙父惊讶说：“这么多？那你们公司挣多少钱？”

孙卫东笑着说：“也没多少，两个服装店，加上服装市场收的租金，一个月四五万吧。”

孙父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孙卫东笑着说：“爸，你儿子我，现在是大款。不过，你可别跟我妈，不然她又该当散财童子，到处去显摆了。”

“卫东，你公司一个月的收入，居然比肉联厂三个月还多。”

“肯定啊。不然国家能支持私营经济么。爸，以你们肉联厂现在的经营状况，最多撑两年就得倒闭。”

“胡说，国家的企业怎么会倒闭。私营经济只是国有经济的补充，难道以后国家的经济靠你们私营经济，那不成资本主义社会了。”

“我不给你抬杠，你要是不信咱们可以打个赌。”

“打什么赌？”

“打肉联厂能不能撑过两年。如果我输了，服装市场和肉联厂的租赁合同重签。”

孙父对肉联厂非常有感情，虽然战备所租给了自己儿子，自己家占了大便宜，但他对租金的事十分不满，认为孙卫东的行为是在挖社会主义墙角。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说话算数。但你要输了呢。”

孙父语气坚定，说：“我不可能输，肉联厂绝不会倒闭。”

“万一，任何事总有万一。”

“我要是输了，我就不姓孙。”

孙卫东笑着说：“爸，咱别置气，你要是不姓孙，那我姓什么。”

“那你说，我要是输了咋办。”

孙卫东说：“等肉联厂倒闭时，我再告诉你。”

这时，家里又来了人了，是邻居张婶带着小芳来了。

张婶说：“老孙，亲戚们都走了？”

“走了，快进屋。”

今天小芳穿的红褂子，牛仔裤，黑皮鞋，脖子上挂着一条花围巾，她冲孙卫东浅浅的笑，说：“孙大哥，过年好。”

孙卫东忙说：“过年好，过年好。”

进了屋子，孙母立刻热情招待，又拿瓜子糖，又是倒水。

张婶说：“卫东，你和小芳出去转转吧，不用陪着我们老婆子。”

孙母也帮腔说：“是呀，卫东，你们年轻人多说说话，多了解了解。”

小芳面露羞怯，说：“孙大哥，我这儿有两张电影票，要不咱们去看场电影吧。”

孙母忙说：“对，去看场电影。你们年轻人不都喜欢看电影么。”

说着，孙母还把孙卫东和小芳往屋外推。

孙卫东只好苦哈哈的带着小芳出了家门，小芳说：“孙大哥，你是不是不想去看电影啊？”

孙卫东确实不想去，可小芳如此主动，如果自己拒绝，又不太合适。

“没有，没有。”

“你要是不想去看电影，我们去舞厅好不好，天河开了一家大上海歌舞厅。”

“你去过？”

“没去过，我听同事说，挺好玩的，里面都是年轻人。”

大上海歌舞厅开业好几个月了，孙卫东作为幕后老板，还一次都没去过，正好今天没事去微服私访看看也挺好。

拿定了主意，孙卫东说：“行，我们就去歌舞厅。”

骑上自行车驮着小芳直奔歌舞厅，歌舞厅外面不少年轻人正在排队买票，门口旁边还有个流动商贩在兜售烟和饮料。

孙卫东和小芳排上队，商贩就找了过来，问：“买烟和饮料吗？”

孙卫东问：“舞厅里面没有烟和饮料？”

“有啊，可里面的贵，同样的烟贵一毛钱呢。来一盒吧。”

孙卫东正要拒绝，从舞厅里面快步出两个烫着头青年，冲着商贩大喊：“你他妈的怎么又来了！”

商贩脸色一变，吓得转身就跑。

两个烫头青年追了几步，骂道：“下次在看到你来这买东西，打断你的腿！”

排队购票轮到了孙卫东，一张门票三块钱。

孙卫东掏钱，问：“白天门票不是一块五吗，怎么四块钱。”

售票的青年说：“过年涨价了，白天三块，晚上四块。买不买？不买让后面的人买。”

小芳掏钱说：“买，两张。”

孙卫东赶紧把钱递上过去，说：“两张。”然后对小芳说：“门票我买，怎么好意思让你花钱。”

买了票进了舞厅，里面有上百人之多，正在“嘭擦擦”跳迪斯科，年轻的男女在闪烁的灯光下犹如全魔乱舞。

孙卫东和小芳先找了个角落坐下，舞厅装修很简单，没有花里胡哨的造型，就是一个大厅，在大厅四周摆了几张桌子和椅子，供人休息。

舞厅里面除了跳舞，还售卖香烟，饮料，啤酒，瓜子花生。

小芳问：“孙大哥，之前你来过舞厅吗？”

“我在去广东进货时，陪客户去过一次，在天河还是第一次来。”

“那买票的时候，你怎么知道门票平时白天卖一块五？”

“听朋友说的，他经常来玩。”

“你会跳霹雳舞吗？”

“不会。”

“你会跳什么舞？”

孙卫东苦笑，说：“什么舞也不会，就是看个热闹。你呢？”

“我会跳交际舞，跟单位同事学的。”

“她经常来吗？”

“嗯，总和朋友一起来。”

孙卫东边和小芳说话，边四下瞧，余光一票看见毛三和两个姑娘也坐在舞厅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