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荒野暴尸(6)

晓舞将茶泡好,边沏茶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两位大人为这几日的命案奔波,辛苦了,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吧。”

梁煜抿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好。

“姑娘是临安县人氏?”

“回大人,是。”

一旁坐着的伶韫却发觉晓舞腰间别着的凤凰图案的香囊甚是眼熟,遂随意问道。

“晓舞姑娘的香囊,可否借我一看。”

晓舞虽有疑虑,却还是面带微笑,将香囊递给伶韫。

伶韫细细观摩着上面的绣法和线路,更是确定了心中所想。

这个香囊,她确定见过一模一样的,而且就在刚刚。

伶韫将香囊还给晓舞后,突然提出想去晓舞姑娘的闺房一看。

晓舞不解,却还是在前面引路。

伶韫踏进去后,被里面的陈设所惊讶,里面只有一张红木塌,还有几张木桌椅,摆设少的可怜。

瞥见桌上摆放的一碟乌梅后,伶韫饶有兴致地说道。

“原来晓舞姑娘,爱好乌梅。”

“让大人见笑了,民女平日里就爱吃些乌梅解馋。”

伶韫回到主房后还未坐下,晓舞就伸手摸了下茶壶,摸着水温过凉,遂说道。

“茶有些凉了,我去重新热一下。”

拿走茶壶后,王伯转身看向晓舞,然后朝着梁煜二人说道。

“这茶凉的快,还望二位大人,不要介意,对了晓舞,这两位大人,可是你阿爹的救命恩人,而且,他们刚刚还帮我惩罚了县令大人的公子呢,大人已经答应我,会替临安县的百姓除害,晓舞,我们可是遇到了好官啊。”

厨房的晓舞应声“嗯”了一句,遂拿出热茶递了出来。

伶韫刚想举杯,却被王伯打断,“两位大人,天色不早了,你们还要查案,实在辛苦,草民不忍打扰二位大人了。”

梁煜见王伯下了逐客令,起身道别。

二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沉入沉思。

伶韫:“大人,你不觉得晓舞姑娘,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晓舞姑娘的香囊,我曾见到过。”

“你是指在县令的公子那里吧。”

伶韫一脸崇拜地点头,“原来大人也发现了。但是我还发现,这个晓舞姑娘,竟然爱吃乌梅。”

“这有何奇怪?”

“怪就怪在,王伯家并不富裕,而乌梅在市场上卖得又很贵,平常人家不会经常吃这个,最重要的是,害喜的人尤爱吃。”

“你的意思是,晓舞姑娘已有身孕?”

“大人,这只是我的猜测,刚刚我去晓舞姑娘闺房,那里面的陈设虽老旧,却很整洁,想必她也是个爱干净的人,不过,唯有那房里的木桌,却偏偏多了一道裂痕,看着像是抓痕,又像是长时间的磨损导致的裂痕。”

“你想说,晓舞有杀人嫌疑?”

“大人,你不觉得这也太巧合了?你还记得王伯第一次见面说过的话吗?”

“王伯曾说他干粪夫五年了,这当中,的确很蹊跷。假设王伯同晓舞五年前来到这,而晓舞恰好又是五年前那个侥幸活下来的女子,那她来到这,就一定是为了复仇,不过,她与县令的公子之间,又是怎么回事呢?也许我们离答案就差一步之遥。”

“大人是不是已有头绪了?”

“走吧,随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

“梁府。”

“大人莫不是要……”

“不错,赶紧跟上,去迟了,怕来不及。”

两人去到梁府,同梁夫人商榷后,开棺验尸。

果然,伶韫在梁老爷的左手指甲缝里发现了极细的木屑。

“大人,你看,果真如此。”

伶韫开始梳理整个案件,如果梁老爷指甲缝里的木屑,是晓舞闺房木桌上的,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大人,我们要不要去抓人?”

“你觉得,没有证据她会承认吗?”

“大人,这显而易见,凶手就是晓舞。”

“伶韫,凡事讲究证据,不能意气用事。你再想想,有着身孕的晓舞,如何能敌得过梁老爷和王老爷?她在力量上,根本不及二人。还有为何王老爷的死状比梁老爷的更惨?她要杀人,只需要用同一种手法杀人就好,为何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手法?”

“也许她是为了掩人耳目?或者她还有帮凶?对了,说不定王伯就是帮凶。”

“不排除这种可能,我们明日再去探探王伯和晓舞的口风吧。还有,那县令的公子,也许是一个突破口。”

”对了大人,您不是答应王伯会狠狠惩罚这个公子哥吗?”

梁煜苦笑,“怎么?你不信我?”

伶韫耸肩,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哪敢,这不是怕大人您操劳过度忘了吗?”

“走吧,回驿馆吧。”

寒夜风凉,两人的身影在朦胧的月光下重合。

……

次日辰时

伶韫刚睡醒,只穿了个里衣,就听见屋外敲门,以为是驿馆的小厮唤她进膳,顾不上挽起乌发,随手披了件外衣就推开门。

屋外的梁煜一时失神,眼前的女子,披下一头青丝,露出一张白皙透亮的脸颊,还微微泛着红润。让他恍惚间觉得是手中那幅画里的美人走了出来。

伶韫没想到来人竟是梁煜,整个人愣在那里。

梁煜移动目光后,干咳了几声,“赶紧收拾好,随我去县衙吧。”

伶韫疑惑,“今日不是要去找王伯和晓舞吗?”

梁煜淡淡回道,“王伯死了。”

伶韫不可置信,“王伯昨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

“去了县衙自然会知道。”

两人顾不上用膳直奔县衙,仵作也已写好验尸报告拿了出来。

梁煜盯着那张验尸报告单,眉头微蹙,“这是何意?”

仵作早已见惯不惯,“死者脖子处有明显勒痕,且无交叉痕,身上无其他伤口,可判断此人是自杀的。”

伶韫还是觉得太奇怪,遂问及一旁衙役,“王伯的尸体在哪里发现的?”

“回大人,王伯是今早死于家中,他的闺女来报的案。”

梁煜:“晓舞人呢?”

衙役:“她一报完案就离开了。”

伶韫:“大人,你说为何王伯死了,晓舞却不尽孝?她为何着急离开?一点也不在乎验尸结果呢?”

这番话醍醐灌顶,令梁煜眼前明朗。

他自顾自回答,“也许,她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伶韫:“更重要的事?”

梁煜顾不上回话,急忙问一旁的衙役。

“你家公子现在何处?”

衙役一头雾水,“当然是在他房中。”

梁煜:“赶紧带我去。”

衙役带二人小跑到县衙的后院,刚进门就看见县令的尸体血淋淋地躺在血泊里,整个人死不瞑目。

衙役见状,吓得赶紧去叫其他在前院当值的衙役。

突然房内传来一道声音,梁煜跑过去,破门而入。

眼前一幕让他发指,晓舞正拿着一把匕首,准备刺向昏睡的县令公子。

梁煜直接拿出折扇,飞速打掉晓舞手中的匕首。

衙役赶来,将晓舞一举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