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出逃

张斌在机场寄存好行李,准备坐晚上十点的飞机飞往A国。

他给瑾儿买了一瓶汽水,里边放上了安眠药,不一会儿,瑾儿就进入了梦乡。

……

“师母,电话在哪?”邹爽焦急地询问陈莉。

陈莉一脸惊慌地站起身来,指了指靠窗的桌子。“在那儿。”

邹爽赶忙跑过去,接通了电话,“喂,张斌要跑。坐晚上的飞机去A国,你去查一下,一定要把他拦住。”

邹爽挂了电话,平复了一下情绪,对站在一旁的陈莉说道:“师母,那我们就先走了,有事就往局里给我打电话。”

邹爽转头看向周曼,“能给我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我的?”

“对。有些事我还想跟你进一步了解一下。”邹爽随手从兜里掏出了笔和本。

“我大哥大放宾馆了,我打算今天就在陈莉这儿,你要是有事就往她这打,明天以后可以打这个电话。”周曼说着,接过了邹爽手上的笔和本,在本子上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

陈莉凑近小心翼翼地说:“其实,关于张斌和化工厂的事,我是知道一些的。今天正好趁着周曼在,不如咱们就把话说开了,我不想让陈江海死得不明不白。”

邹爽试探性地问道:“那您都知道些什么,方便跟我说吗?”

陈莉看了眼周曼,清了下嗓子,说道:“我也是无意间知道了张斌的事,那已经是江海去调查完以后了。周曼是张斌的前女友,还是学药物学的,你们理所应当地会去调查她。我作为周曼的朋友,还是校友,陈江海是问过我张斌还接触过谁的。这我才知道,江海怀疑张斌里通外国,在国内还有懂药理和病理的专家帮他。你们想必也知道,我和周曼都没有问题吧?”

周曼在一旁除了吃惊,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对这一切都是不知情的,但从陈莉的话里,周曼也算得到了一些有效信息。

陈莉见邹爽没回应,连忙解释道:“毕竟江海一年也回不了家几天,为了打消我的顾虑,他就跟我说了这些。”

邹爽抿了下嘴唇,说道:“师母,既然您都知道,那我也就不瞒着您了。”邹爽说着又坐回到了沙发上,其他人也都回到了座位上。

“我们这一年多的时间都在调查张斌,以及张斌背后的势力,还有国内帮助张斌的专家是谁。他的背景不用说,这一年来,别说他们的厂子进不去几次,就连村里都难踏进。连他们厂的技术主任的个人信息也全都查不到,只知道有个留学归来的药物学家在他们厂。前阵子师父潜进他们厂子,有人提供了信息,说是姓岑。师父说自己要亲自去查,多的也没跟我透露。”

周曼打断了邹爽的话,“姓岑?我好像知道是谁了。”周曼结合陈莉说的,符合在自己学校见过,还是药理和病理方面的专家,很快就联想到了一个人。

“是谁?”邹爽将咬着的笔放下,看向周曼。

周曼回答道:“岑开之。我当时在A国读本科阶段,他在我们学院攻读博士。他的学业很好,在我们专业很有名。陈莉也是知道的。”周曼看向陈莉。

陈莉点点头,“我知道他,在我们学校的博士圈也很有名,发了不少论文。”

邹爽看向周曼,问道:“那你跟他熟吗?”

“不熟,就在聚会上见过几次。他毕业的时候,听说教授还亲自把他推荐给了A国顶尖的研究院。”

坐在一旁的蓝天站起身来走向窗边,不禁发出了疑问,“A国顶尖的研究院?他已经这么厉害了?”

周曼回答道:“是啊,他真的很厉害。但是任谁都想不到,他居然会放弃A国那么优厚的条件回国吧。”

“那你们还知不知道其他什么关于这个岑开之的?”邹爽将岑开之的名字重重地画上了圈。

“要说其他的,教授时常拿他的事来激励我们,经常用天才来形容他。最常说的就是他胆大心细,经常发现药物配比时的问题,还用自己制作的药救助了不少小动物。最重要的是,岑开之在来A国之前,就有他发明的药问世了。这么说吧,国内应该不少搞药物研究的都会知道他。只是他在A国读完博士后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周曼突然坐直了身子,“对了,张斌好像在A国的时候就见过他。”

邹爽立马问道:“那你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吗?”

周曼思考了片刻,“这……这我还真不清楚。因为我记得那天,张斌没有约我,我在学校里看见他就有点纳闷,所以就在后面跟着他。他跟同行的人进了办公楼,我就在楼外面等他出来。可是跟他一起进去的那个人先出来了,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他就是跟着岑……岑开之一起出来的,可他俩没说两句就分开走了,所以我也没多想。”

“那这个岑开之……张斌跟你提起过他吗?”邹爽一边问,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

“没有。但如果你们说,现在岑开之在分厂上班的话,也就说得通了。其实起初他是想介绍我去分厂上班的。”

“他想让你去分厂上班?”邹爽用笔在脑袋上划了划。

“对。我寻思他一个化工厂,也不是研究医药的,要我这学药物学的干嘛?我去那无非就是做点化验,给他当个秘书跑腿,能有什么发展?况且我也不想天天跟他绑在一起。他跟我求过两次婚,如果我俩真成了,难不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呆在一起?”

周曼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接着说道:“他一个小分厂,请了岑开之这个药物学专家,我是想不通,要学药物学的去那能干嘛?还是技术主任,化工厂有什么技术是需要药理去指导的?”

邹爽低头边写边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怀疑他们在用人体做实验。”

周曼眼睛瞪得老大,“用人?做什么实验?”周曼用手上下搓着胳膊,“我的天,我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邹爽继续说道:“我们发现,暮夕近几年开始有一些人患上了罕见病,特别是新出生的婴儿。婴儿患脑部疾病的居多,至于能活多久我们还不知道,因为发现这个事的时间不长。但成年人确诊后存活的几率是很渺茫的。”

周曼身体向前倾,“那现在暮夕很危险咯?我一直在暮夕上班,我家也在那里,从来都没听说过啊。”

邹爽停下了手中的笔,说道:“我们也是前几个月刚调查出了眉目,开始我们以为只是非人为的感染,因为患病的极少。但后来发现,这些病人大多集中于暮夕村镇一带,而且这些病人到医院确诊后,一般就不会再去医院复诊了。”

“那他们或许是没钱看病呢?”周曼不假思索的问到。

邹爽点点头,“我们不是没想过,可是这个问题的重点在于暮夕村得罕见病的村民在增加。医院上报给我们以后,我们就特地走访了暮夕村里的村民。他们都对得病的事闭口不谈,有很多患者我们第二次去就已经被火化了,我们连患者的遗体都没见到过。如果说,大人患病后因为没钱看病,不去医院。那新出生的婴儿,患脑部疾病的孩子也看都不看,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邹爽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师父前几天在暮夕村解救了一对儿患病的龙凤胎,孩子父母知道这个病没治了,就想把他们卖给国外的研究院。”

“明目张胆地买卖人口?这也太猖狂了。”陈莉皱着眉头,面色凝重的说到。

“你们在A国留过学,肯定知道田山市,现在暮夕的这些患者跟那里的情况有些类似。但是在我国这种现象是不应该有的,因为根本不可能存在泄漏。”

陈莉将茶水续上,周曼端起茶抿了一小口。

周曼就像瞬间换了个人似的,一脸严肃地说道:“如果说是我们药研所,在药物上市前是会让人服用药物来作对比实验的。但这已经是最后一个环节了,也就是前面已经经过了动物实验,还有其他审批环节。看你的说法,他们进没进行动物实验我无从得知,但是它作为一个生产化工原料的化工厂,肯定是没有这方面的资质和审批手续的。”

周曼将茶杯放回茶几上,“直接给人用药,那肯定是犯法的。”

周曼顿了顿,说道:“所以我猜想,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想利用我们国家的地方,搞出一些患者,然后再以化工厂的幌子,在后面进行秘密的药物研究,用这些患者进行药物试验。”

邹爽冲周曼竖起了大拇指,“你这个说法很让人信服,这个逻辑一下就说通了。”

邹爽站起身来,“事不迟疑,我先把张斌抓回来再说。”

陈莉起身把凳子搬到了一边。“好,你们快去吧,需要我们做什么事,我们肯定积极配合。”

……

几个警察匆匆赶到暮夕机场,张斌正抱着熟睡的瑾儿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安检。

张斌一见有警察,他也不慌张,轻轻地拍着瑾儿,还哼着歌。纵使警察从他的身边几经路过,也丝毫无法察觉,眼前这个独自带着女儿出行的好爸爸,会是自己要逮捕的对象。

警察在安检口排查,张斌趁机去拿回了自己的行李,出门就坐上了出租车。

“你女儿睡得够沉的,这么叫都不醒。”司机笑着从后视镜里看着张斌。

张斌尴尬地笑笑,“孩子从小就爱睡觉,打雷都不醒。”

司机夸赞道:“这样的孩子好,不让人操心,多睡觉以后还能长大个。”

司机见张斌没回应,继续说道:“头回见从暮夕机场打车到枫知这么远的。”

“啊,我从国外回来,飞机票就只有到暮夕的。”

“那坐火车多好,经济实惠。”

张斌整理了一下瑾儿的衣服,“这不带着女儿嘛,火车太慢了,怕孩子坐不习惯。”

“您可真是个好爹,还那么有本事。”

司机跟张斌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第二天中午,出租车开到了枫知,停在了岑开之家的楼下。

瑾儿也睡眼惺忪睁开了眼,“厂长……”

瑾儿刚想说话,张斌就捂住了她的嘴。

“渴了吧?到家了。”瑾儿还有些两眼发蒙。

司机觉察出了张斌的异常,转头问道:“小姑娘这么可爱,叫什么名字啊?”

张斌松开了轻捂在瑾儿嘴上的手,瑾儿抬头看了看张斌,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我叫瑾儿。”

司机还想继续问下去,张斌打断了司机的询问,“多少钱?”

张斌匆匆地付了司机车费,就带着瑾儿下了车。司机见瑾儿没有挣扎,乖乖地跟着张斌下了车,也就没有继续多想。

张斌敲开了岑开之的家门,是琳琳开的门,“厂长,您怎么来了?”琳琳笑着将张斌请进了门。

“老岑呢?”张斌一脸的急切。

“在卧室呢。”

张斌放下瑾儿,鞋也没换,就径直进了岑开之的卧室。

琳琳和瑾儿大眼瞪小眼地愣在玄关。琳琳笑眯眯地上前摸了摸瑾儿的头,“你是谁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瑾儿。”瑾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双手扯着衣服下摆。

“来,进来。阿姨带你去吃好吃的。”

琳琳给瑾儿冲了一杯岑艾圣的奶粉,又从饼干罐里抓了几块饼干,“你在这慢慢吃,阿姨等会就过来。”说着,琳琳就去了卧室。

琳琳站在卧室门口,卧室的门虚掩着,露出一条缝。

“警察追到暮夕机场了,这次我大伯也保不了我了,我也是没办法才来你这儿。”张斌急得来回踱着步。

“我给你买张枫知飞A国的机票吧,其他身份信息带了么?”

“带了。”

“行,我给你写个单位证明。”说着岑开之就坐到桌子前,打开了公文包,开始写了起来。

“那孩子我是带不走了,来的时候,送我们的司机可能有点怀疑了。”

“哪个孩子?你还带个孩子来了?”岑开之满脸都写着不耐烦。

张斌一改之前的嚣张气焰,轻声说道:“上官清的。”

“你带上官清的孩子干嘛?”岑开之气得简直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张斌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我……我不是怕他找麻烦嘛,孩子在咱们手上,好让他给咱们背黑锅啊。”

岑开之把手上的笔一甩,压低声音冲着张斌呵斥道:“上官清孩子没了,还不给事情闹大?到时候鱼死网破,有咱们好果子吃。”

张斌唯唯诺诺地小声说道:“那怎么办啊?总不能现在给送回去,送回去不就暴露了?”

岑开之把眼镜扔在桌上,闭上眼睛,用手捏了捏鼻梁,缓缓开口道:“算了,你走吧,事已至此,我给你想办法吧。”

岑开之在公文包里掏出了印章,盖在了单位证明上。

张斌拿上证明,连夜坐飞机飞往了A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