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总算可以落地了。”在车内,杨晓觅感慨道。
“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掉以轻心。”王潮说。
“华西工业大学的回款,我让贾灵按照40%的比例,已经打到你的账户。按照之前的计划,我再拿出150万帮你投资这个项目。”
“多谢支持!”王潮露出感动表情。
杨晓觅的画风却突然一转:
“不过,地产的股权比例,我不同意之前你提的对半分。”
“理解,你的付出有目共睹。”
“地产业务我不熟悉,我的主要精力还在设计公司。”杨晓觅微微一笑说,
“所以我最多只要四成。”
王潮大惊,忙说:
“不行,我们说好的一起创业,每人50%。”
“一头狮子带领的羊群,能打败一只羊带领的狮群。”杨晓觅说,
“这是我开公司至今,最大的体会。”
“可是……”
“你放心,后续的投入,我都保证不低于50%。”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你要明白,这才符合逻辑。如果以后我忙不过来,无法胜任地产的工作,相应的股权肯定还会降低。”
“谢谢!”王潮没有再说什么。
说的再多,就全成了矫情。
“合同我让贾灵和法务先配合搞定初稿,另外人员招聘也该尽快进行了。还有什么重点补充的吗?”杨晓觅问。
“有件事,我需要你配合尽快去做。”王潮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你说。”
“我要立刻,马上开始那个项目的设计工作。”
杨晓觅露出疑惑表情。
“这么急?”
“越是顺风顺水时,我们越要警惕。”
“有风险?”
“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我们必须快,快到越过一切障碍。速度一定是制胜法宝。”
“行,说说你的要求。”
“这个项目不大,拿到最新的规划条件,提前沟通好审批部门意见。”王潮接着说,
“我要半个月内搞定规划方案,一个月内可以进场开挖,搞定规划审批,两个月内搞定施工图拿到施工证。”
“不行,这样太赶!”杨晓觅眉头一皱,接着说道,
“给设计的时间太少,大伙儿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出错的几率也会大大增加。”
王潮叹了口气,说:
“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没办法,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为了消除隐患,只能这样去应对。至于设计师那边,要把奖金落到实处。”
“这……”杨晓觅有些犹豫。
“我答应你,下不为例。”
“你要请我顿吃大餐!”杨晓觅长呼了口气说,“不,所有参与人员。”
“那是当然!”王潮摸着下巴,露出沉思状,嘀咕道,
“要不,提着现金去办公室,按照完成日期,进行奖励。等忙完了,再给大家换休个假期,一起去旅游怎么样?”
“你真拿我们当牲口啊?这样一搞,谁还挡得住加班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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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8日上午,王潮根据电话约好的时间,来到了省国医学院的国医堂医馆。
张子君大夫已经回国,今天他在这里坐诊。
八点王潮就赶到医馆,他以为来得够早。
没想到,前面已经有人在排队等着看病了。
王潮去前台领了个号,奇怪的是,也没收挂号费。
他坐外面等了会儿,发现诊室一直没人出来,显然看病非常慢。
于是,他便起身出去溜达了一大圈。
等回来时,发现前面就只剩一对母子在排队了。
这两人,母亲五十来岁的样子,面色看起来有些不自然的红润。
儿子大概三十岁左右,一直在旁边照顾着。
王潮估计还得等一会儿,就起身来到门口,准备透透气,抽根烟。
谁知他刚点上,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兄弟,借个火。”
回头一看,说话的是排自己前面那男人。
他将打火机递了过去。
“谢谢!”男人点着烟后,将火还了回来,并问道,
“你来看啥病?”
“眼睛有些问题,你呢?”
“我是带我妈来看病的。她肾不太好,听人介绍,来的这里。这大夫到底看得咋样?”
“我也是第一次来,还以为张大夫只看眼病。”
“国医又不分科,我听说他比较擅长治疗眼类、肝肾类疾病。”
“没去医院看看?”
“看过了,一直住院,也不见好。唯一的变化,就是钱包被掏空了。”男人接着说,
“大夫让手术,我妈说了,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还是想先保守治疗。”
“这话倒也没错。”
“4号!”里面传来叫号声。
“我得进去了!”
男人猛抽几口,将剩下的烟抽完,扔在地上用脚捻灭后,匆匆赶了进去。
王潮外面多待了会,才踱步而入。
来到诊室门口,他瞥了一眼。
张大夫是个瘦高个,大长脸。
看上去五十多岁,不过外面挂的简介,显示实际年龄已经快70。
此时,他正在为那男人的母亲开方子。
“这种情况,得吃上三个月药。你们家离得远近?”
“挺远的,坐车过来两个多小时。”男人说。
“那就别跑了。给你开个AB方,吃一个月。一天吃A方,一天吃B方,隔开吃。”
“行。”老人说。
“这次病比较严重,药可能比较贵,你回去熬前把药剪碎了,多泡两个小时,熬成四顿的量,喝两天,省点钱。”
“我记住了。”
“好了,去吧,一个月后过来调整方子。”
“谢谢张大夫。”两人连声感谢,退出了诊室。
路过时,男人对着王潮点点头,便先去划价交费了。
“5号。”
王朝进了诊室。
“张大夫,我昨晚给您打过电话,眼睛有问题的王潮。”
张子君点点头。
“是你啊,情况我大概了解了,我看看你的眼睛。”
“大夫,我这情况比较特殊。”
说着,王潮把自己的情况又给张子君介绍了一遍。
“很吓人吗?这种病例我倒是见过不少,像你说的那么吓人比较少见。”张子君说,
“不管怎样,还是得好好看看眼球才行。”
“那你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王潮摘掉了眼镜。
嘶!
张大夫一脸惊讶。
“果然看起来很恐怖。”
“您是我见过的人中,算是最镇定的一个。”
“我是大夫,活了这么久,见得比较多罢了。”张大夫说,
“外表吓人,不代表真的恐怖。”
说完,他凑了过来,拿起一个小手电筒,照着王潮的眼球细看了起来。
看了得有五分钟之久,才收起坐下。
“来,左手给我。”
“好的。”
王潮伸出左手。
张大夫右手三根手指,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目光却望着半空,仿佛陷入沉思。
看着对方波澜不惊的样子,王潮不禁打心眼儿里佩服起来。
这才是大医。
光这份心态,就远超常人。
此时,他不禁对此次治疗更有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