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病,可以治。”
张子君再次开口,第一句话就让王潮心中大喜。
“真的?”
“就是过程比较长,得有点耐心,这点我比较担心。”张子君说,
“现在的人,都性子急。往往吃上一段时间药,发现没有什么特别明显效果,便中途放弃了。”
“不会,我一定坚持下去。”王潮忙保证道。
“还好你没手术,否则我还真没什么法子。”
“李教授也建议先保守治疗。”
“这个病,主要是肝郁,加上气血不足,导致的血液供应不畅导致的。不过一般没这么严重,像你这么特殊的病例,还确实少见。”
说完,张子君从旁拿出一本眼球结构的医学书籍。
随即,详细给他讲解了一下眼球构造,这种病引发的原因,以及内部的细微情形等。
听得王潮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介绍完后,张子君说:
“你稍等会,这情况,我得记录下来。”
说完,他从抽屉翻出一个很厚的笔记本。
打开翻到最后一次写字的地方,拿出圆珠笔写了起来。
直到写了满满一页,才停了下来。
“行了,我给你开方子吧,每次我给你开半个月的药,你吃完我要看下恢复情况,再进行调整。”
“您预计多久能好?”
“现在不好说,三个月应该会有明显效果。”张子君不厌其烦地说,
“人体是很复杂的,我们不能直接干预。现在要做的,是调理身体,达到平衡,促进气血运行,辅助它自我修复。”
“这和医院看病方式果然不一样。”
“西医是针对性治疗,国医不是。我们是系统性分析内在病因,针对身体缺失的地方,查漏补缺,达成平衡,帮助它自我修复,战胜疾病。”
怪不得都说国医看病靠自愈,原来内在原因在这里。
王潮不禁恍然。
“好了,方子开好了,你去抓药吧。”
“谢谢张大夫。”王潮连声致谢。
外面的6号患者早已等不及,冲了进去。
“稍等,我去接杯水。”
张子君起身,跟着王潮一起走出诊室门。
两人刚来到外面大厅,便听到划价台那里传来争吵声。
他好奇望去,只见4号那个男人,正在和柜台后面的女人在争吵。
“绝对不行,没钱看什么病,你要改药的数量,去找张老师。”
“帮帮忙。要不,我押点东西在这儿,回去拿钱过来,再赎回去?”
“我们不收东西,没人担这风险。”
“你这姑娘,怎么说都不行,一点都不通情达理!”
看到这一幕,张子君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
“张老师,你开的药,划价500块,这人就带了200,想要减药的份数。我意思让他去找你重开方子,不然我们这不好过账。”
张子君听完,转头对着男人说:
“减份数的话,到时疗效肯定达不到效果,来回反复比较麻烦。”
“我也没办法,钱包丢了,身上只剩这200块了。”
张子君稍加犹豫,转过头对柜员说:
“要不先全抓了,记在我的名下,等回头他过来补上?”
“你挂号费都不收,还要替病人挂账……张大夫,我们这挂不了账。”
原来就张子君不收挂号费,王潮这才明白。
“我是吃国家补贴的人,收什么挂号费。”张子君说,
“关键我也没带钱,算了,那我就给你改改方子吧。”
见此一幕,王潮心中颇为感动,便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
“不用麻烦了张大夫,这钱我先替他垫上,您赶紧忙你的,那边还有病人等着看病呢。”
“你?”张子君不禁一怔,随即微笑点头,
“好,那我先过去。”
“兄弟,实在太感谢了!”男人说,
“我叫李彦良,电话是13572947209,你给我拨个号。咱们留个联系方式,我会尽快把钱还给你。”
“别客气,都是病人,应该多互相帮助。”
王潮笑着拿出手机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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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在这里?”杨晓觅惊讶喊道。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郑良龙笑道。
“你到底想干嘛?”杨晓觅眉心微蹙。
“没什么,过来和费老板谈点生意。”
这天上午,王潮、杨晓觅、贾灵三人如约来到斐讯集团,准备找费宗明进行最后一轮合同的商洽。
没想到,刚被前台带到费宗明的办公室,便看到郑良龙已经坐在里面,和费宗明谈笑风生。
杨晓觅顿时露出狐疑表情。
听到两人对话,费宗明面色如常,起身招呼道:
“王总、杨总,你们终于来了,快请坐。”
“费总,咱们不是约好今天上午开会,一起敲定合同吗?”王潮淡淡说道。
“合同的事不着急。刚好来了朋友,不方便走开。”费宗明摆摆手说,
“看来大家都认识,那就不用我再介绍了。”
听到这话,王潮心中顿时升起不祥的预感。
“认识!不但认识,我们还很熟。”郑良龙笑道,
“是不是啊,觅儿。”
杨晓觅撅着嘴,露出不耐烦神色,说道:
“费总,你到底什么意思,还谈不谈?”
“谈,当然要谈。不过,情况有些变化。”
“说说看。”
王潮轻轻一拉杨晓觅,俩人一起坐在郑良龙对面的沙发上。
贾灵则靠着两人坐下。
见此一幕,郑良龙眼中露出不易察觉的厉光。
费宗明从茶艺上取出三个杯子,放在王潮等人面前。
一边倒茶一边说:
“南湖这块土地,我有很深的感情。一直以来,我都把它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之前要不是资金链出问题,我也不可能考虑出售。”
“自己的孩子,确实不能卖,即便缺钱,也该勒紧裤腰带养着。”王潮笑道。
“没办法,孩子太多,总得保一个吧?”费宗明说,
“所以我每次和你们谈合同,都感觉很是心痛。尤其是一想到,还得分期,这种扯不断心还乱的感觉,让我晚上都睡不好觉。”
“我能理解。尤其国家对超生,会有明确的处罚,费总肯定会寝食难安。”
费宗明闭着嘴,从鼻孔中发出哼哼笑声。
笑完说道:
“是啊,真是左右为难。还好,郑总出现了。”
“郑总是大善人,一定是看不得你受罪,跑来替你领养孩子了。”王潮抿了口茶,笑道。
“行了,别废话了。费总的意思,你应该也明白了。”郑良龙说。
“算是听懂了一些。”
“那我就再说清楚一些。这块地,我要了,700万,全款一次付清。”
“原来是这样。”
“我们公司最近拿地计划比较多,你们还是省省吧。”说着郑良龙突然邪魅一笑,说,
“当然,如果觅儿愿意,我还是很乐意交给你们来做设计。”
“不需要!”杨晓觅冷冷说道。
“我这心里,真是抱歉得很。”费宗明说,
“不过设身处地想想,快刀斩乱麻,大家都痛快,王总应该也能理解吧?”
“理解,就是觉得,有点伤感情。”王潮说,
“毕竟卖来卖去的,感觉没有了人情味。”
“哎!”费宗明长叹口气,
整个人仿佛很是惆怅。
过了两秒,才缓缓说道:
“谁说不是,我仔细想想,做人还是要有诚信。”
“你什么意思?”郑良龙冷笑道。
“看来费总还是很有想法的人。”王潮笑了。
费宗明看着王潮也笑了。
“舍得为孩子花钱的人,一定是真心爱他的人。而且,我也不想被人说不讲信誉,所以我决定忍痛割爱,800万,分期条件不变,怎么样?”
“你敢!”郑良龙眯起双眼。
“决定了吗?”王潮撇撇嘴。
“必须的,今天就敲定合同。”
王潮长呼了口气,对着杨晓觅点点头,转过头说道:
“成交!希望不要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那是当然,我费宗明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见此一幕,郑良龙冷笑一声,愤然起身,转身离开。
只留下一句话在室内不断飘荡:
“这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