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灾荒格外的考验人,正是一年到头最能填饱苦命人肚子的时候,竟有这样的坏事发生。逃荒的人都知道,那看似平静的逃荒路,其实还有瘟疫,饥饿一系列的事件也会接踵而至。秋天的洪水像猛兽一样侵袭着原本平静的一切,流离失所,病痛携身,没有很好的医疗条件。
已经几天没有进食和补充水了,太爷爷这个正值年少的小伙子,怎么受得了饥饿。渴急了,捧起路边的脏水喝了下去,还没等同乡的人看到,已经进了肚。这一喝是解渴了,紧接着肚子不舒服了。一路走一路拉,虽然不是大热天,一身的虚汗没有停下来。
看那旁人,陪同的一起走的也是饿的痩脱了相的人,胃里有的是草根,树皮,秸秆。。。。。。甚至有的人将自己的皮带也拿来煮了吃。没有干净的水,没有很好的药物支撑,还有病倒了的,路边一躺就再也没有睁开眼睛的。偶尔路过的马车,是不敢开窗给些吃食的,毕竟饿的人都不想说话,看到吃食非疯了不可的抢劫一空。
也有那卖了孩子娘换粮食的,多少没了娘的孩子嗷嗷待哺的,哭着哭着没了声的。也有那还未成年的女儿家被肚圆发着国难财的老财主买了当丫鬟的,就为了那一口能撑持在逃荒路上的一口吃食。这一路病的病,倒的倒,撑过这个难熬的深秋也要走向冬了。
太爷爷因为喝了那水,本应就这样一路的消瘦病没的。但是幸好年长的人中有个老中医,只看老中医从身边的草丛中拿了一缕长相奇特的“蛐蛐草”,让太爷爷嚼碎就着烧尽的草灰一起咽下去,没想到太爷爷也日渐恢复了,也是十来岁的男娃毕竟还是身体结实些。虽然也是一路草根,树皮,秸秆的填充着那饥饿的胃,至少挺过了那最最深重的灾难。
太爷爷听他的爷爷说过,人啊,总有那么关键的几个时刻能定生死,如果真的有办法熬过了艰难,那后面才能顺风顺水了。到了深秋,流浪的身心疲惫的太爷爷,也在寻找着能落脚的地方。那个时候,距离遇到孙家老二还有半年的时间,要了饭食是要赶路的,赶路到一个能找到维持生活的活计,才能算是逃荒完啊。
冬天的雪花飘落,破庙啊,人家房檐下啊,都能待一晚。遇到好心人,还会给些吃的,就这样一路走,突然发现脚下的土越走越软,远远看去柳树是绿萌萌的,近看干枯的柳条也似在抽绿。河边的草也早早的拱出地面,好奇的打探着这世界,似乎有些害羞。
河面的冰啊,也开始化了。太爷爷知道,这时候的冰上可不能走人了,这么多年好多人都是在这看似结实的冰面,其实一脚踏下去有去无回的地方。也是,生活中的不能,是多少前人付出生命的代价,才给后人创下警示,来保护我们的生命,到了此时,太爷爷不禁感叹,生命也有他威严的一面,人生在世,确实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一切的苦虽然不能熬来全部的甜,但总像告一段落的仪式感,熬过的冷冬,让我们更加向往暖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