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凉意扑面而来,天空似被清水洗过,澄澈湛蓝,几缕薄云悠悠飘荡,宛如轻纱随意点缀其间,被初升的朝阳染成淡淡的橙红,恰似出水芙蓉不胜凉风的一抹娇羞。
道路两旁,草丛里露珠晶莹剔透,宛如细碎的水晶,在晨光轻抚下闪烁微光,。草尖微微泛黄,却倔强地挺立,叶片上那细腻的绒毛,也被晨晖勾勒出一圈金色轮廓。
李修崖三人坐在了孙瑞的车上,田君茹默默的给李修崖擦着碘伏,满脸心疼。
坐在副驾驶的孙芊看着后视镜里的二人,低头用手摆弄着那沾着泥水的围脖。
孙瑞看了一眼女儿,又看了后边的两个人,摇了摇头。
“别贴创口贴了呗,一会肯定要洗漱的。”
“好的,等你洗漱完我给你贴哈。”
“哥,先去一趟汽车站可以吗?让这位烦人的小朋友回家!”
“哈哈,不用了,先去我家,我下午去上班的时候一块带她过去就可以了,必须去我家吃饭。”,孙瑞热情的说。
“不用麻烦了,叔叔!”,田君茹客气的说着。
“一定要去我家吃个饭再走!”,孙瑞语气坚定的说着。
李修崖一行人来到孙瑞家。孙瑞媳妇一把抱住了孙芊,抹着眼泪,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
一进房屋,大家庭的场面便显现出来,坐了一屋子人。
一见孙芊进来,一屋子人全部站了起来,围着孙芊看这看那。
看到孙芊毫发无伤,又看到了后进来的少年脸上,手上全是划痕,大家都围上来慰问着李修崖。
李修崖辞别众人,让孙瑞领着去了洗澡间,痛痛快快的冲了个澡,换了个干净的衣服,把脏衣服叠起放进卧室。
李修崖重新回到主屋,所有人更加热情了,更甚者,一位老人亲自给李修崖递了根烟。
李修崖被一个老太太拉到了主座上,李修崖认出了这位老太太,就是第一天来到孙瑞家遇到的老太太,也就是孙瑞大哥的奶奶。
“修崖啊,是你把芊芊护在身子底下,是你照顾了她一晚上,你的大恩呢,我们家记住了。”,老太太牵起李修崖的手,心疼的看着李修崖手上的伤口,泪眼婆娑的说着。
“奶奶,您不用挂心,都是小伤,也怪我,要不是孙瑞大哥怕我人生地不熟,孙芊也不用陪我去受这罪,把她也吓坏了。”
“傻孩子,哪能怪你,都是好人,都是好人。”
没一根烟的功夫,老太太便要起身离开,随着老太太的离开,众人也离开了孙瑞大哥的家。
孙芊洗完澡看着众人都走了,她紧迫的想找到李修崖的身影,走到门前,看到了院子里的二人。
院子里,李修崖躺在躺椅上,任由田君茹给他抹着碘伏,贴着创可贴。
“那只手!”,田君茹奶凶奶凶的提醒道。
李修崖睁开眼,看着满手的创口贴,摇了摇头,这在农村,这能叫伤?这是一个男人成长路上的勋章。李修崖看着田君茹,又摇了摇头,乖乖把另一个手送到田君茹面前。
“你抬起头啊,不然怎么抹药啊!”,田君茹抬着李修崖的下巴,想给李修崖的脖颈也上药。
“夸张了吧!”
“什么夸张啊,留疤了怎么办啊!”
李修崖抬起头,田君茹摸了摸李修崖的喉结,不一会又摸了摸。
“不是,性骚扰啊怎么还!救命啊,这里有个女色狼!”,李修崖笑眯眯的说着。
田君茹用手捂住了李修崖的嘴,另一只手拍了一下李修崖,用眼神警告着李修崖。
“乱讲什么呢!”
“不是,大姐,脸上就不用了吧!”
田君茹一想也是,就收拾东西,把它们放在了地下,躺在了另一张躺椅上。
“啪~”
“你不能吸烟了,伤还没好,给我灭咯!”,田君茹听见打火机声响,立马抢过李修崖嘴上的烟,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踩。
“你!”
“嗯?”
李修崖无奈的看着田君茹,又躺下了。
院外很温馨,可是站在门后看的人不怎么觉得温馨,阳光打在俊俏的脸上,竟然看到了一条泪痕。
在屋里厨房准备菜的孙瑞,看到了女儿落寞的身影,朝媳妇努了努嘴,朝他媳妇说了句话。
“我这女儿啊,怕是要陷进去咯!”
“田姑娘是修崖对象吗?”,田瑞媳妇看着女儿的背影有些心疼,问向孙瑞。
“我不知道!我看像。”
“明天咱奶奶生日,你请假了吗?”
“请了,哎,我这宝贝女儿怎么办啊!”
“是啊,女儿这性子,冷,可是,一旦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孙瑞媳妇无奈说着。
“媳妇,我下午就带田姑娘走,我炸一炸她。”
“那下午我也问一问修崖。”
院子中。
“李修崖,我也要礼物,你快给我去买!”
“粑粑你要不要?”
“你!”
“大姐,你没事去厨房帮忙,我一晚没睡,让我休息会。”
田君茹好像意识到什么,第一次来人家家里,总归是去帮帮忙的。田君茹匆忙来到厨房,看着孙芊三人忙里忙外,也加入了他们。
“老爷子回来了!”,李修崖站起身,冲一旁说了一声。
两人坐在了躺椅上。
“老爷子,这么快吗?”
“没,我看他们所里的所有人都在急急忙忙的寻找,我信他们了;我看他们大门上写着为人民服务,我信他们了。”
“啪~”
打火机的声音好像可以召唤田君茹一样,在屋子门口探出一个脑袋。
“我说什么了!嗯?”
李修崖悻悻的掐灭了烟,又假寐了起来。
吃完饭,田君茹就要离开。
“你自己要记得按时上药!”
“不能抽烟了!”
“记得欠我的礼物!”
田君茹走后李修崖就去睡觉了,因为他实在是燃尽了。
一觉睡到了傍晚,李修崖在包里小心翼翼的拿出罐头盒子,展开了那唯一还能看的一封信,他打算帮孙老爷子的这封信送回家就回家了。
屋外残阳如血,将天际染得通红,余晖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