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败露

武大郎听郓哥儿这么一喊,也反应过来。

二人在躲在王婆屋中,做通奸的勾当,如何肯轻易开门。

武大郎后退几步,略一助跑,用肩膀猛地撞向屋门。

屋子里的潘金莲正赤条条的与奸夫西门庆滚在床上,抵死缠绵,

二人正融于一体之时,忽听到外面动静不对。

潘金莲心里一惊,情知奸情败露。

她连衣服都顾不得穿,慌里慌张地下床去找东西顶门。

屋里的西门庆,此时也已经慌了神。

他胡乱裹上一件衣服,就要寻找藏身之处。

四下寻找一番,只见这屋子里有遮掩的地方太过狭窄,他身量大挤不进去。

唯有床下有些空间,能容他躲藏。

当下便俯下身子,就要往床底下钻。

潘金莲惊慌过后,回过神来。

她见西门庆如此狼狈躲藏,便对西门庆道:

“平日里常耍个鸟嘴,说自己如何练得一手好拳脚,怎一个武大就把你吓成这幅模样。”

西门庆被她一语点醒,莫说自己一身的拳脚功夫。

就是不会功夫,单凭自己的身量,都没有理由惧怕武大郎。

别说对付一个武大郎,就是再来三两个武大郎也不在话下。

当下西门庆也不再躲藏,他仔细将衣服穿好,竟主动去将门栓拔掉,打开房门。

这时武大郎正巧又用了十分的力气撞过来。

隔着门帘他也不知此时门已经被西门庆拉开。

这下用力过猛,让他撞了一个空,收势不住摔进屋中。

武大倒在地上,抬头观瞧,却见自家娘子果然在场与西门庆勾搭一处。

当下不禁怒道:“你们做得好事。”

西门庆从他身上跨过去,要往外走。

却被地上的武大郎抱住一条腿。

他力气要比武大郎大得多,腿上一用力,便抽了出来。

武大爬起来时,他已经撩帘子出去。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兔子急了还要咬人。

武大郎亲眼看到娘子与西门庆勾搭成奸,岂能轻易放西门庆离开。

当下便撵出去抄起了扁担道:

“奸夫休走,我给你拼了。”

西门庆人高马大,腿也长。

不待武大郎的扁担打到身上,便伸手一把接住。

随后顺势一脚踢在武大郎胸口。

武大郎硬挨他一脚,受力不住躺倒在地。

只觉眼冒金星,喉咙发甜,呕出一口老血。

西门庆冷哼一声,将扁担丢在地上,扬长而去。

茶铺外面已经聚集了许多街坊邻居,都来瞧这个热闹。

众人都畏惧西门庆势力,没一个敢出来管他的闲事。

反倒闪开一条道来,放任西门庆离去。

郓哥儿见状,也知事败,撒开王婆就跑。

直到这个时候,潘金莲才从屋中走出来。

她装模作样的屈身跪伏在武大身上,哭哭啼啼道:

“大郎如何了,伤到了哪里?”

王婆害怕西门庆下手重,将武大郎打死在自己茶铺。

被郓哥儿放开后,她也不去撵,只是慌忙拨开人群,往茶铺里走。

进得屋里,只见武大郎嘴上挂着鲜血,脸色苍白似白纸一般。

见他尚且还能喘气,没有闹出人命,王婆子当下松了一口气。

这时,邓康带着几个土兵来到王婆茶铺。

“发生什么事了?”

围观的街坊邻居正要回答,王婆连忙抢身上前迎上邓康:

“怎么还惊动邓都头来,武大与人争执,被踢了一脚,没什么大事。”

邓康看着地上的武大郎,和武大郎身边的潘金莲,心中便明白个大概。

对于西门庆勾搭潘金莲的事,他略有耳闻。

现在这个情况看来,定然是二人奸情被武大郎识破。

武大郎打不过奸夫西门庆,反被西门庆打倒在地。。

当下邓康也不多说什么,先驱散了围观人群,又将武大郎背回家里去。

潘金莲在前引路,邓康把武大郎背到楼上,让他在床上躺好。

正要走时,武大郎有气无力的拉住邓康:

“邓都头,替我将此事说给林县尉,请他千万为我做主。”

邓康点点头:“大郎好生休养,我这便去告知县尉。”

二人的对话,被楼下的潘金莲听个正着,端着热水的手不住颤抖。

这事要是闹到官面上,她名声败坏自不必说。

最让她害怕的是大宋律法,身为有夫之妇,与人通奸徒刑两年。

在暗无天日又污秽不堪的大牢里住两年,她想想就不寒而栗。

心里只有惶恐,也没有其它计较。

急切间,她也不顾武大在楼上等水喝,将热水放在桌上,出门去找王婆商议。

王婆正在门口收拾,见到潘金莲到来,对她指了指里屋。

潘金莲进到王婆屋里,却见西门庆也在。

她声音颤抖道:

“大官人,武大已经让人将此事告知林县尉,他与武二交好,定然不会坐视不理,眼下可如何是好。”

西门庆却气定神闲道:

“娘子不必担心,依大宋律,诸奸者,徒一年半。有夫者,徒二年。娘子委屈一下,去大牢住两年,我自会找人关照。”

潘金莲听了扑通一下瘫坐在凳子上,随后便指着西门庆骂道:

“你个没良心的,老娘身子都那你占了,如今事败,你却又吃了灯草灰,来放轻巧屁……”

西门庆一把握住潘金莲的手,顺势将她拉到怀中笑道:

“娘子休怒,我怎能做出那等事来,你且放下心来,知县相公处我已经打点过,就算武大闹到县衙也奈何不得我们。”

潘金莲闻言,心中稍定。

却听得西门庆又说道:

“大宋律还有规定,所谓奸从夫捕,亲不告,官不纠。若你能说动武大不去告官,我们便又能省去不少麻烦。”

潘金莲不顾家里受伤的武大郎,却在王婆屋里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地密谋。

过去良久,潘金莲才面色潮红的从王婆茶铺走出,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袱。

一进门却听到武大郎在楼上哀嚎叫苦。

她端起桌上那晚已经凉透的水,走上楼去。

“大郎你感觉如何了?”

“心口闷的紧,几乎喘不过气。”

潘金莲坐到床边,为武大顺了顺气,又端水喂他:“大郎先喝口水。”

武大郎喝了一口,一把将碗推开,摔倒地上:

“怎么是凉水,这屋中似冰窖一般,你不给我生火便罢了,又要我喝凉水,是嫌我死的慢,妨碍了你们的好事。”

潘金莲又哭了起来:“大郎不要多想,我这便给你换热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