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这般不死不休!”张毅桐厉声喝道。
三人对视一眼,沉默片刻,随后竟齐声狂笑起来。笑声停歇,那大汉冷冷开口:“无知小儿,能死在我们手里,也算你荣幸。实话告诉你,我等乃是盖世独武神君将一点神识附着在这洞口山石所化,专为考验有缘取得神剑之人。好像你通不过这关,不配持有那雌雄双龙剑!”
张毅桐心头一震,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三人实力强劲,招式之间隐隐蕴含着超凡意境,原来是独武神君设下的试炼。当下,他豪情顿生,手中剑握得更紧,朗声道:“既如此,那便战个痛快!”言罢,体内乾坤诀疯狂运转,周身衣衫猎猎作响,灵力如同实质化的风暴在周身盘旋。
张毅桐率先发难,施展出乾坤剑诀第一式“刺破乾坤”,刹那间,天地变色,空中如同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雌雄双龙剑剑身光芒暴涨至极致,红白双龙挣脱剑身束缚,扶摇直上,在空中盘旋交织,化作一条遮天蔽日的巨龙,龙鳞寒光闪烁,龙须根根分明,龙口大张,喷吐着汹涌澎湃的剑气,如银河倒挂,倾泻而下,直直冲向三人。
紧接着,无缝衔接第二式“乾坤胆寒”,森寒之气汹涌澎湃,空气瞬间凝结成霜花,双龙虚影裹挟着凛冽霜寒,如霜之精灵翩跹起舞,攻势凛冽,直冻得三人动作迟缓,手脚仿佛被寒霜禁锢。
张毅桐再展乾坤剑诀第三式“乾坤陨灭”,此招刚出,剑端红白光芒如同混沌初开时的第一缕曙光,犀利却蕴含无尽生机,剑气呈扇形铺展,所到之处,恰似利刃破冰,锐不可当,浩荡的毁灭之气铺天盖地而来,先行荡净三人试图重组的防御阵型。
最后全力祭出第第三式的中“乾坤破晓”一招,光芒万丈中,巨龙咆哮,带着破尽一切阴霾、破晓而出的磅礴气势,如同要将这方天地的旧秩序彻底碾碎,一往无前地冲向敌手。在这毁天灭地般的攻势面前,三人的抵挡如同螳臂当车。巨龙携着无尽威力冲击而来,瞬间将三人的防御撕得粉碎,光芒闪过,三人化作三道流光,消散于空中。
随着三人消散,一道柔和神识波动缓缓飘入张毅桐脑海:“孩子,恭喜你通过试炼,这雌雄双龙剑与你缘分匪浅,望你日后持此剑,护苍生、正乾坤,莫要辱没了神剑威名……”张毅桐单膝跪地,双手捧剑,神色庄重,朗声道:“谨遵师傅教诲,毅桐必不负所望!”
待神识消散,张毅桐起身,望向手中雌雄双龙剑,剑身光芒微闪,似在与他一同回味这场激战,又似在期许往后携手相伴、共赴江湖的漫漫征程。他整顿衣衫,握紧宝剑,重回洞中世界。
在那神秘而深邃的鲲鹏洞中,当今被盖世独武神君以玄奥无比的龟息大法禁锢于此的鲲鹏,正沉睡着,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转机。
张毅桐一路探寻,终至鲲鹏洞前。尚未踏入,心中便满是疑窦,庄子在《逍遥游》里对鲲鹏那极尽夸张、浪漫而怪诞的描述,如同一幅宏大而虚幻的画卷,在他脑海中不断展开:“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好像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好像是则已矣。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遥想当年初读此文,只觉庄子言辞浮夸,犹如天马行空般肆意妄言,天下怎会有如此巨大而奇幻的生灵?然如今穿越至这神秘世界,竟真有鲲鹏存在,且被师傅封禁于这小小洞府之中,此事好像传扬出去,恐无人能信,便是说与鬼听,怕也只会换来一阵阴森的嘲笑。
怀揣着这般矛盾而又好奇的心情,张毅桐缓缓踏入那图上所示的鲲鹏栖息之地。刹那间,一股浓郁浑厚至极的生命气息如汹涌浪潮扑面而来,那感觉如同久旱的禾苗突逢甘霖,让他浑身为之一振。
眼前的鲲鹏洞,乍看之下与寻常洞府并无二致。张毅桐依着所学秘法,小心翼翼地开启洞内隔室。入目之处,洞内异常朴实洁净,洞壁温润如玉,触手生温,令人倍感舒适宜人。室内中央,一座石质高台巍然而立,其高约成人,宽约五六平米。就在那高台之上,传说中的鲲鹏蜷卧其中。此刻,往昔那曾翱翔万里、搏击风浪、遮天蔽日、不可一世的鲲鹏,竟温顺得如同家养的小兽,静静地偃卧在此,毫无半分往昔的威严与霸气。
然而,张毅桐敏锐地察觉到,洞内以鲲鹏为核心,正形成一个巨大而神秘的消灭能量团。那能量团如汹涌的潮水,充斥在整个洞内空间,源源不断地滋养着鲲鹏。而鲲鹏的生命气息,亦与这能量团相互交融,浑然一体。奇异的是,这洞内的能量团并未对张毅桐产生丝毫排斥之意,反而让他心生好奇,且隐隐有一种被滋养的惬意之感。
张毅桐沐浴在从鲲鹏身体里漾出的磅礴生命气息之中,缓缓走近高台,细细端详着这静待觉醒的鲲鹏。眼前的鲲鹏,远不及庄子笔下那般硕大无朋,卧于此处,身高仅约一米,前后长度亦不过一米左右。其脖颈粗大,头颅恰似苍鹰,却又比苍鹰大上数倍,那鹰嘴犹如精铁铸就,半张之际,隐隐可见其中锋利的弯钩与幽深的喉管。鲲鹏的双翅收拢在身侧,如两艘倒扣的古船,翅羽呈苍褐色,每一根羽毛都像是精心打磨的利刃,边缘闪烁着幽冷的金属光泽,虽此刻静静覆盖在身体周围,却仍能让人想象到其展开时的遮天蔽日。它的背部宽阔而厚实,仿佛能承载起一座巍峨的小山,上面的羽毛较为蓬松,像是一层坚韧的甲胄,又似古老森林中最茂密的树冠,隐隐有着神秘的纹路好像隐好像现,仿佛铭刻着天地初开时的符文。腹部的羽毛则相对柔软一些,颜色稍浅,却也有着一种别样的坚韧质感,随着它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除了那扑面而来的旺盛生命气息,张毅桐一时间竟未发觉它有何神奇神秘之处,心中不禁暗自诧异,这与老庄所言的差距,实在是太过悬殊。
张毅桐并非贪婪无度之人,师傅留给他的诸多宝物,放眼整个天下,无一不是能让世间众人疯狂觊觎、引发无尽纷争乃至血流成河的绝世珍宝。每一件宝物,都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与价值,这份厚重的恩德,让他深感今生今世都难以报答。念及师傅的恩情,他心中满是感激与敬仰。
师傅曾留言告知,鲲鹏已具后灵性,亦沾染了某些神之特质。唯有摘取洞外的鲜果,以自身鲜血喂之,方能破除龟息之法,令鲲鹏苏醒。自此之后,鲲鹏的生命命运将与他紧密相连,二者心意相通,鲲鹏亦会对他执着而忠诚。
张毅桐从怀中掏出一枚散发着幽紫光芒的果子,缓缓塞到鲲鹏半张着的嘴里,而后用方才演练剑术的木棍,小心翼翼地将果子一直顶到鲲鹏的嗓子眼深处。接着,他拔出巨剑,毫不犹豫地割破手指,殷红的鲜血顿时涌出。可如何将鲜血送入鲲鹏腹中,却成了棘手之事。张毅桐尝试着将流血的手指伸到鲲鹏嘴里,然而鲜血并未如他所愿流入鲲鹏的嗓子眼,而是顺着嘴角缓缓流出。
无奈之下,张毅桐只得将鲜血吸入嘴中,随后嘴对着鲲鹏的尖嘴,拼尽全力地喷吐,试图将鲜血送至鲲鹏的嗓子眼内,同时用手紧紧闭合住鲲鹏的嘴巴。可好像鲲鹏自身不愿将果子与鲜血咽下,即便张毅桐费尽心力,怕也难以奏效。毕竟,这处于龟息状态的鲲鹏,又怎会主动进食呢?
张毅桐在高台旁忙碌了许久,累得大汗淋漓,却毫无进展,心中渐渐涌起一丝绝望。就在他几近放弃之时,一道如同从虚空深处传来的缥缈声音,悠悠响起。那声音空灵而神秘,张毅桐虽不明其所言之意,却冥冥中感觉其中蕴含着无尽的玄机。他知晓,这声音定是师傅留下的神识。
随着那师傅神识声音的回荡,鲲鹏原本僵硬的喉头竟开始微微蠕动起来,紧接着,“咕咚”一声闷响,嗓子眼处的果子与鲜血,终是被缓缓咽下。张毅桐见状,如释重负般咽下一口唾沫,紧张的心情稍稍舒缓,一双眼睛满含渴望地紧紧盯着鲲鹏身上的每一丝细微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