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果子与鲜血落入鲲鹏腹内不久,鲲鹏身上的羽毛率先有了动静,轻微地颤动起来,如同春日里复苏的草丛。紧接着,羽毛原本灰暗的色彩开始迅速蜕变,变得光鲜亮丽,一层耀眼的金色光泽从中迸发而出,那光芒愈加强盛,仿佛在刹那间,整个鲲鹏洞都被一层璀璨的金子所涂抹,熠熠生辉。片刻之后,鲲鹏低垂的头颅渐渐有了生气,缓缓抬起,闭合的双眼亦缓缓睁开了一条缝隙。刹那间,一股旷古而沧桑的气息如汹涌的风暴,瞬息间笼罩了整个室内空间。那气息如同漠视万古的岁月长河,冰冷而孤寂,让洞内的温度如同瞬间降至零点,寒冷刺骨。
张毅桐心跳陡然加快,那剧烈的跳动声几乎要破胸而出。就在此时,一丝精芒如同一道凌厉的闪电,在室内骤然亮起,划破了那凝重的气息。空气仿佛也被这精芒惊扰,不由自主地一阵骚动。当那精芒似的眼睛瞥见张毅桐后,原本充斥室内的冰冷气息竟悄然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而鲲鹏的眼神,亦随之变得柔和起来。
张毅桐满心疑惑,不知为何会有这般变化。其实缘由极为简单,那一同随着异果喂入鲲鹏腹中的鲜血,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换言之,此刻鲲鹏的体内,正流淌着他张毅桐的血液,这血液如同一座神秘的桥梁,将他与鲲鹏紧紧相连,缔结了一种奇异而深厚的羁绊。好像非如此,这上古神兽,又怎会对他如此友善?只怕瞬间便会将他吞噬。
世间万物,便是这般神奇莫测,正所谓一物降一物。而师傅对鲲鹏的深刻了解,以及那解除鲲鹏龟息大法的独特方法,无意间竟让张毅桐成为了这万古神兽的命中克星。
张毅桐的心神被鲲鹏那异样的神采与柔和的眼神彻底征服,望着眼前的鲲鹏,他心中涌起一股如见亲人般的兴奋与喜悦。
终于,鲲鹏缓缓站起,此时的它,足有一米五的高度。一双粗大黝黑的腿脚,犹如两根坚实的铁柱,稳稳地杵在石台上,静立如巍峨山岳,稳如磐石,威风凛凛,那来自远古洪荒的沧桑气息愈发浓郁地弥漫在整个洞府之中。
张毅桐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他好想冲上前去,紧紧搂抱这神奇的鲲鹏。他不由自主地走向鲲鹏,向它伸出双臂。而鲲鹏竟未对他的举动有丝毫抗拒之意。与此同时,鲲鹏那说不上小巧的身躯,从石台上轻巧地跃下,稳稳地落在张毅桐的面前。此刻站在地面的鲲鹏,高度竟与张毅桐相差无几。
张毅桐对鲲鹏的反应先是一愣,随即迅速恢复了常态。然而,他张开的双臂却如同石化了一般,依旧保持着那个拥抱的姿势,在这神秘的鲲鹏洞中,显得优美而又略带滑稽。
幽秘而深邃的远古洞内,时光仿佛凝固,静谧得只剩下张毅桐轻微的呼吸声。鲲鹏,这来自远古的神秘巨兽,缓缓展开了遮天蔽日的双翅,如一片巨大的乌云向着张毅桐伸开的双臂迎去。刹那间,一人一兽,相拥相抱,那画面奇异而又无比和谐,仿佛打破了时空的界限,将远古与当下紧紧相连,温馨之感弥漫在这古老的空间之中。
张毅桐将脸紧紧贴在鲲鹏的头上,他能感受到鲲鹏那粗糙却又带着神秘气息的鳞片,心中满是眷恋与不舍,仿佛在与一位阔别已久的至亲重逢。鲲鹏似乎也被这情感所触动,微微颤抖着身躯,给予他相同的回应。许久之后,张毅桐才缓缓松开鲲鹏,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像是对着亲人和最知心的老朋友一般,朗声道:“在这洞内,唯你我而已。你乃远古神兽,岁月于你而言犹如沧海一粟,而你又是我师父盖世独武神君的挚友,好像我称你为师父,你意下如何?”
鲲鹏轻轻摇了摇头,却沉默不语,那巨大的头颅摆动间,似有一股无形的威严散发开来。
“怎么?你不同意?”张毅桐微微一怔,心中满是疑惑。
鲲鹏再次摇了摇头,动作依旧沉稳而神秘。
“那你究竟是何意啊?”张毅桐话音刚落,忽然间意识到鲲鹏虽是神兽,却非人类,又怎会如常人般言语交流?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嘲道:“我真是糊涂了,你又怎会说话呢?罢了,那我便称你为前辈吧,如此一来,论辈分,我可算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然而,鲲鹏依旧只是摇头,那坚决的态度让张毅桐愈发摸不着头脑。
“前辈啊,你既不言语,又总是摇头否定,那我到底该如何称呼你才好呢?”张毅桐心中有些赌气,撅着嘴嘟囔道,“难不成要我叫你鹏兄或鲲兄?这可不成体统。”
“错了!”就在此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如仙乐般传入张毅桐的耳中,那声音恰似珠落玉盘,清脆而又灵动,瞬间打破了洞内的寂静。
“错了?谁在说话?”张毅桐惊得浑身一颤,身形如陀螺般急速旋转一周,目光如电般扫视四周,却未发现半个人影。
“你这般慌乱地找寻,像个无头苍蝇,我瞧着都眼晕。”那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戏谑与俏皮。
“你到底是谁?”张毅桐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声音也不自觉地有些颤抖。
“我?你难道眼盲不成?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竟还问。”女子嗤笑出声,那笑声仿佛在这洞内回荡起层层涟漪。
张毅桐惊愕地抬头张望,许久之后,才心惊胆战地问道:“前辈,可是你在说话?”话刚出口,他才猛地意识到自己此刻还赤身露体,窘得满脸通红,如同被烈火灼烧。他赶忙蹲下身子,躲在鲲鹏身侧,双手慌乱地交错在一起,紧紧捂住要害部位,心中懊悔不已。
“捂什么捂啊,你这模样,我早已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啦。”女子并未正面回应他的问题,声音依旧那般甜美动人,如莺语花间,婉转悠扬。
“不是前辈?难道这洞内还有其他女子?”张毅桐心虚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中暗自埋怨师父为何未曾告知洞内有此等状况,此刻的他,只觉尴尬与窘迫快要将自己淹没。
“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骤然响起,清脆悦耳,却让张毅桐的心跳陡然加快,那笑声仿佛有一种魔力,直钻心底。
张毅桐生平从未遭遇如此羞死人的尴尬处境,一个堂堂男子汉,竟毫无遮拦地被一位素未谋面的娇媚女子瞧了个通透,他满心都是惶恐与不安,暗自思忖着日后该如何面对世人。此刻的他,甚至开始埋怨起师父来,心中暗自念叨:师父啊,这洞内有美娇娥,您为何不提前告知徒儿?如今这般情形,让我情何以堪,简直比死还难受。师父,您这可害苦徒儿了,往后我还有何颜面见人啊。
“怎么?害羞了?我一个小女子都未曾计较,你这大男人倒装起纯情来了?”女子轻声笑了起来,那笑声中似有几分调侃。
张毅桐将头低至双膝,脸上滚烫滚烫,双手依旧死死护在那个部位,生怕再次走光,心中早已将这女子骂了千百遍“不要脸”。
“捂什么捂啊!我又不会吃了你!”女子那娇媚而清丽的笑声再次传来,仿佛在故意捉弄他。
“你是谁?你到底在哪里?”张毅桐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此刻的他,只觉白花花的自己置身于这女子面前,好像是传将出去,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还能否有脸存活于世。
“我不就站在你面前!”女子那娇媚的声音极具诱惑,“小家伙,你这模样,长得倒是蛮有个性的嘛。”
张毅桐自然明白女子所言“蛮有个性”所指何事,他双手捂得愈发紧严,心中慌乱不已,差点就要哭出声来:“你别看我,我还是个黄花男人呢。”慌乱之中,他竟将“黄花大姑娘”错用成了“黄花男人”,话语一出,更觉尴尬万分。
“咯咯——”女子的娇笑声声传来,直荡人心窍,“我不看你,你倒可以看我啊,我可不怕被人瞧。”
“我不看你,羞死了!”张毅桐心中对这女子的厌恶又增添几分,暗自咒骂不停。
“咯咯咯——没事儿,我不怕你瞧,我和你一样,也未着寸缕!”
女子这一番话,对张毅桐而言无疑是绝对的诱惑与折磨,他心中恨透了这个女子,紧张得语无伦次:“你怎么这般不知廉耻?你……你……为何会在此处?”
“呵——我为何不能在此?这可是我的家!”女子避重就轻地回应着,话语中满是嗤笑。
“你的家?你莫要胡说!这分明是我师父的家!”张毅桐何曾见过如此不知廉耻、胡搅蛮缠的女子,心中恨意顿生,恨得牙根痒痒。情急之下,他全然忘记了羞耻,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
“怎么?这会儿不害羞了?”
女子的话瞬间提醒了张毅桐,他又慌忙蹲下,双手再次紧紧遮住那个地方,心中满是懊悔与无奈。
“我从小色盲,看不到你的!”女子似乎不忍见张毅桐如此窘迫,语气稍稍舒缓,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