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内观

李松鹤的神情闪烁不定,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也不知道是出自他自己的意思还是附在他身上的那只妖,我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只希望他不要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才好。

就在我和李松鹤探讨“夜市”应该怎么安排的时候,我后背越发的冰冷,这种感觉难以形容,至少我之前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不好,你体内的虫子要孵化了。”李松鹤原本还在和我介绍他的那些收藏,突然大声叫了起来。

“什么?”我只听得见李松鹤在叫嚷,突然两眼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快快快,使用‘息念法’内观,找到你体内的虫子,我估计它准备在你体内游走了。”听着李松鹤叫嚷,好像有一只手抓在了我右眼的蚕茧之上,这只手如同烧红的烙铁,即使闭着眼睛我也能感受到灼烧的热度。

“我不会‘内观’啊。”我当然不会什么内观了,因为我是按照老同志的话,先练的“精”,现在还是半桶水呢,谁知道这个时候竟然出这么个幺蛾子了。

“你的意识很强大,现在集中精神,自己想象着能够看见自己的体内。”李松鹤的话送到了我的耳边的时候,我的脑袋已经麻木了,连脖子都没有办法转动‘

我原本就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按照李松鹤说的做,如今又要想象着自己能“看见”?也只能是想象着自己能看见了,毕竟眼睛已经不管用了。当我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时,我才发现人在闭上眼睛时其实并不是什么都看不见的,眼前还有绿色和红色如同水流一般的图案在闪烁。

刚一开始想要注意力完全集中是不可能的,只能强迫自己盯着这些变幻的突然。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眼前的黑暗好像被什么光给照亮了一般,四周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是在这白茫茫的空间之中有一个醒目的黑点,我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向着黑点聚集,直到黑点在我的“眼中”不断的放大,我见到的是一座山脉,无数条湍急的河流在山脉之间穿梭流淌,因为没有参照物,我也没有办法去判断这个山脉有多大,它就像凭空出现这个空间中一般。我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见这座山脉。

就在我失神的时候,看见了山脉一角趴着一只庞然巨物,那是一条全身雪白的肉虫,这如同“蚕”一般的躯体上却生长出了一对如同雪白的肉翅,而它那黑色的头颅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黑色的人头,披散着的雪白的头发看不出模样,异常的恐怖和恶心,它正啃食着山脉,而我见到‘眼蚕’的这一刻,立刻就被惊恐的感觉拉回了现实。

“看到了没有?”李松鹤问道。

“看见了一只虫子真正啃食一座山。”我说道。

“什么山?那是你想象中的意识。先别管那么多了,你想象着伸出一只手抓住那只虫子。”李松鹤说道。

“就凭空想象吗?”我虽然不太理解李松鹤所说的话,还是照做了。

“搞快点,我的‘气’维持不了多久的时间。”李松鹤催促道。

当我用力去想象的时候,只觉得脑子一阵晕眩,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击脑袋一样,险些让我从内观的状态中醒过来,就这个时候我感觉到一股如同电流穿过我的身体,稳定住了我的状态。

“轰”眼前的山脉开始缓缓颤抖,其中一座大山如同手掌从天而降,抓向那只趴在山上的古怪虫子,这虫子确实不凡,它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了头发下苍白的脸,那张脸和我像极了,只不过我从没有见过人的脸上会出现这么奇怪的神情,有几分淡漠,几分狰狞,又有几分凶狠,特别是他藏在长发后面的那双眼睛,只是看了一眼,我就觉得全身发寒,如堕冰窖,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仿佛蕴含着要把世间的一切全都毁灭的恐怖火焰。

我原以为山脉化成的手掌能够握住这只‘眼蚕’,不曾想它只是昂起了头,散落的头发瞬间生长,然后相互纠缠着形成一个巨大的蚕丝网,这个向着天空而去的蚕丝网似乎尝试着阻挡从天而降的手掌,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蚕丝网竟然如同一根根钢丝一般切割着从天而降的手掌。

“不行,我抓不住它。”我连忙大声呼救,我可是什么法术都不会啊,能凭空想象出这只巨掌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你自己想办法,这是你意识里的东西,我想帮也帮不了啊,得靠你自己了。”李松鹤的声音传过来。

“这可怎么办?”那只从天而降的手掌已经因为蚕丝网的切割化成了一堆堆的土块,我才明白原来这东西是泥土的,竟然不是山石,也难怪承受不住蚕丝网的切割。

这眼蚕头发化成的蚕丝网还在不断的编织,看这个架势是想把整个山脉都笼罩在内了,等到山脉全都它罩住的时候,估计我就会像那只大黑猫一样,被吸食殆尽,然后全身注满蚕卵。

“怎么办?怎么办?”看着越来越大的蚕丝网,我内心异常的焦急,越是急越是静不下心的思考,越是无法集中精神越是急。就在这时天空下起了雨来,这场雨来得太及时了,让我焦急地内心迅速平静下来,而混合着雨水的泥土竟然开始在眼蚕的周围聚集。

“这是在‘和泥’吗?”被泥土包围的眼蚕只来得及用头发形成蚕茧,就被封进了粘土之中,这些粘土不断的包裹着这枚蚕茧,直到最后形成了一个被蛋,很像那种泥巴裹住的咸鸭蛋。

“这‘雨’来得太及时了,可是这雨又从何而来呢?”我感受着雨水的清凉,只觉得全身异常的舒爽。

“别睡了,醒了就赶快起来。”我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立刻睁开了眼睛,这时四处的景象已经变了。

发黄中略带水渍的天花板上,一个老式的电风扇正在缓慢地绕着圈子,带动着扇叶上挂着的布条不断的飞舞着,这种构造一般是在卖猪肉的铺子用来驱赶飞虫用的。

“张鹿芩你怎么在这?我又怎么在这?”我摸着自己的头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