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左右

“是我送你来这里的,你当时已经失去了意识,一个劲的抓着自己的眼睛,我记得你以前就联系过这位‘灵师’,所以我就送你来这了。”李松鹤的大脸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挡住了张鹿芩的花容月貌,着实的讨厌。

“如果不是送来的及时,我又恰好在这里,估计明年都可以给你上坟了。”张鹿芩看着我说道。

“这东西孵化的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反应。”我看着自己的头发,头发已经长了一大截,从头发根已经完全变成了类似蚕丝的白色,而我抓着头发的右手上已经被缠上了厚厚的绷带,看不出里面的情况。

“谁说不是呢,也是你自己福大命大,竟然领悟了‘意识法’,那眼蚕一时奈何不了你,我才有办法助你一臂之力。”李松鹤手里捧着一个茶杯,“吸溜吸溜”的喝了几口,仍然能看见她额头冒出的汗水,看来事情并不像她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从她的表现来看,她应该是没有察到眼蚕的提前孵化和我妄动紫光眼有关。

“那眼蚕是不是被封住了?”我关心的问道。

“只是暂时的,你每和它联系一次,就会被它吸收部分能量,在我的感知之下,它虽然蛰伏在你的体内,但是生命活动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强大了,也许在过不久,又会积蓄力量重新孵化。传说‘神蚕九变’每一条蚕都会经历由生到死的九次变化,而每一次的蜕变都是一次脱胎换骨,以另外一种方式的新生,没有那么容易被封禁。”张鹿芩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我很少能看见张鹿芩脸上出现这种颓废的表情。

“怎么说的这么玄幻?你不是一直相信科学的吗?”我反问道。

“相信科学也不是不可以,你现在的情况估计只需要一颗手雷弹就能完全解决,如果等到‘神蚕九变’完成了,估计得使用炮弹了。”张鹿芩没好气的说道。

“那不就是让我去死吗?”我弱弱地说道。

“你现在想死还来得及,等眼蚕掌握了你的身体,你就是想死都没办法了。”张鹿芩说道。

“别听她的,大李子,真到了那个时候,我有办法让你安详的死去,火葬怎么样?到时候骨灰给我做肥料。”李松鹤适时的插了一嘴。

“你别说话,你自己都一身的毛病,还替别人担心。”张鹿芩气轰轰的冲着李松鹤叫嚷道,那样子倒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我有什么毛病?我好得很。”李松鹤不服气的说道。

“好什么好?我如果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动用了秘法,强行开启‘宝塔第三层’,短暂地获得了超人的能力,现在因为意识承受不住,分不清现世和梦境了吧,你现在能明白你在和谁说话吗?”张鹿芩也是针锋相对,分毫不让。

“唉,‘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高处不胜寒啊,我的孤独,你是不会懂的。”李松鹤背着双手缓缓地向着大门外走去,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当”那是李松鹤撞到了玻璃门发出的响声。

“你这玻璃门上怎么不贴标识?如果不是我及时卸力,这扇玻璃门非得被我的护体紫气震碎了不可。”

“……”我和张鹿芩看向李松鹤,然后相视一笑。

“看着我干什么?我只是看见门外有人在偷听而已。”李松鹤说道。

“你和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吧,我做个记录。”张鹿芩看着我说道。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我和张鹿芩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发作的过程以及当时的情况。

“也就是说你的意识‘看见’的是一座山脉还有那只孵化失败的眼蚕?”张鹿芩问道。

“没错,只是不知道那山脉是什么?”我点了点头。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你和我修炼的方法不一样。”张鹿芩摇了摇头,看向了一旁偷偷摸摸准备顺走一个火罐的李松鹤。

“哈哈,这东西真好看……”李松鹤把火罐拿在眼前,仔细的欣赏,仿佛那是最精美的艺术品。

“哦,你说那山脉啊,‘娲皇氏抟土造人’听说过吗?”李松鹤看着我们说道。

“略懂。”我只知道个大概,所以不敢随便乱说。

“相传远古时期娲皇氏按照自己的模样用泥土和溪水捏出了一个个的小泥人,然后又给每个小泥人吹了一口“气”,这些小泥人竟然真的活动了起来。”对于这种历史传说,张鹿芩总是要比我懂得详细一些,所以这次由她来阐述。

“有一种说法是娲皇氏赋予了‘人’的形体,而那些泥土则是太古之时,‘盘古氏’开天辟地死后的血肉所化,所以很多人在第一次内观的时候,也都是从一片混沌开始,然后后才逐渐演化成了人的形态,而最初的人们在意识的混沌中发现‘自己’的时候也确实像是一块能够任意揉捏的泥土,就更加认可了‘抟土造人’的说法。”李松鹤的思考方向总是偏向于玄学方面,这大概和他的经历有关,毕竟他是正儿八经的李氏剑法传人。

“我怎么感觉这已经很玄学了,有没有更加科学一点的解释?”我当然不会说自己听不懂了,所以求助一般的看向张鹿芩。

“‘盘古开天’是有科学依据的,当第一个人第一次认识到了‘天’和‘地’以及世间万物时,在我们的认知里是不是可以形容他开天辟地了?《道经》上说‘名可名,非常名’,能够命名的事物,只是人为的去命名,它究竟是不是这个东西,只不过是人为的定义,当第一人认识到了‘天’,于是伸手指了指头顶,‘这头顶的就是天’,那后人也就知道这头顶清气上升为天了,当这第一个人指了指脚下,‘这脚下的是地’,那后人也就知道了脚下浊气下沉为地。这所谓的天地,并不是真的清浊两分,而是一个渐变的过程,在东土的哲学中从来就不会‘一分为二’看待问题,而是‘由一生二’,这个‘生’是一个过程,是从‘一’演变成‘二’的过程,说的有点多了,还是说回盘古开天吧,这第一个人就被尊称也‘盘古氏’,他是第一个认识到天地万物,并且以自身为参照物标记天地万物的人。”张鹿芩说道。

“是不是这样?”我和李松鹤一对眼,立刻心有灵犀。

李松鹤指了指天空,嘴里都叫嚷着:“啊吧,啊吧。”

我拉着张鹿芩往天上看:“他说这是天。”

李松鹤对我竖了个大拇指,随后又指了指地面:“啊吧,啊吧。”

我:“他说这是地。”

李松鹤闭上了自己的左眼,指了指右眼,又指了指天空的太阳说道:“啊吧,啊吧。”

我也指了指自己的右眼,然后直接了指太阳:“哦,他说那是太阳。”

李松鹤连忙摆手:“啊吧,啊吧。”

我疑惑地看着李松鹤问道:“不对吗?太阳。”

李松鹤有些着急了:“那他娲皇的叫月亮。”

我:“哑巴怎么说话了?”

“左目为日,右目为月,他说的没错。”张鹿芩点了点头说道。

“可是你指的明明是太阳,怎么还左右不分了?”我拉着李松鹤说道。

“右手指月,左目为日。”李松鹤再次指向了天空的太阳。

“我明白了,你是对的。”我焕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