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还不信是吧。”
“我带你去看！”
张美丽见到张万半信半疑的脸色，拉着他就往家里去。
乔妍急忙跟上。
张美丽家就在村里最北头，藏山脚下。
之前，张大通还活着的时候，盖了一个二层的小洋楼。
院子种着花草，经常有蝴蝶飞进来。
外墙用的白腻子粉刷，不像村里其他房子，都是水泥墙，隔着二三里路，都能看见他家房子。
楼顶又弄个三角式的瓦顶，铺着十块钱一片的瓦片。
显得十分气派。
但他死后，小洋楼一下子破败了，瓦顶没了，外墙也裸露出灰沉沉的水泥。
花草换成了丝瓜秧，鸡鸭遍地跑。
村里人经常说的大门，好几万一扇的，也变成了一百多块钱就能买的铁皮门。
门上还有许多锈斑。
张万看得满脸疑惑。
他记得，张大通之前很有钱，听说还在外面有公司，怎么才两三年时间，他家里就破败成这个样子？
“家里有点乱，别嫌弃。”
张美丽一边说，一边推开铁门。
长久没有润滑油滋润的轴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呀”声响。
接着，里面传来老人的声音。
“谁呀？是美丽回来了吗？”
“妈，是我！”
张美丽冲着里面喊一嗓子，招呼张万和乔妍进屋。
而一进屋门，乔妍情不自禁地皱起脸。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比中药方里的味道，还要大上好几倍！
简直和泡在汤药里一样！
张万看向了角落里的炉子，和炉火上还在煎着的一锅草药。
汤水黑得和墨一样。
靠近点再闻，还有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
这是附子放太多才会发出的！
可是，任何一种汤药，都不会放超过一克附子！
这锅汤药，附子至少有十克！
咳咳！
正当这时，楼上传来沙哑的咳嗽声。
张美丽赶紧让张万和乔妍先坐下，她飞快地把汤药倒在碗里，要往楼上端。
“等一下。”
张万伸手拦住了她。
拿起一根筷子，在汤药里蘸了一滴，送进嘴里略一品尝。
呸！张万立马吐了。
“这不是治病救人的药！”
“喝多了，人的身体会麻木，四肢衰弱无力！”
“这不是药！这是毒！”
张美丽的手一抖，差点把汤碗摔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张万。
“你，你说什么？”
“我说，这是毒！”
张万脸色严肃，一字一句地问道，“是谁给你开的方子？谁生病了？生的什么病？有什么症状？”
张万可以不在乎张美丽的死活。
但不能眼睁睁看着，病人服毒药！
而他这一连串的问题，把张美丽问得慌了。
病人是她妈，张大通死后不久，就瘫痪在床，浑身浮肿。
药方是远方亲戚给的，说是他们村里有人也和张美丽的妈一样，就是吃了这个药方好的。
张美丽没钱去县城里买草药，只能自己去藏山找。
找回来后，亲手煎药给她妈喝。
“这都三年了，要是药方管用，阿姨应该早就好了。”
“美丽姐，你怎么不带阿姨去医院看看。”
乔妍听得着急，连忙说道。
张美丽叹了口气，回道，“不是没好过，但好几天就恶化，喝一段时间又能好几天。”
“我也想带妈去县城里看看，可是······”
“不用说了，带我去看看病人！”
不等她把话说下去，张万生硬地打断。
她家里的情况，看一眼就知道了。
有病人需要照顾，张美丽不可能出去打工，留在村里就只能种地！
想靠种地赚钱，根本就是做梦！
她白天得干活，回来还要照顾生病的妈，难怪小洋楼会破败成现在这个样子。
张美丽没有犹豫，赶紧带张万上二楼。
她不知道张万懂不懂医术。
但是，张万给她一种感觉，张万一定能治好她妈的病！
这种感觉没有任何理由！
但她就是相信！
张万走上二楼，空气里的味道一下子淡了许多。
这让张万有些惊讶。
一般来说，长期卧病在床的人，身上都会散发一股难闻的味道。
古医讲，那是晦气！
是人的身体长期受到病痛折磨，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
即便是天天洗澡也难以消除。
但张万并没有在二楼闻到晦气。
张美丽推开一间卧室门，正对着门放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妇女。
年龄不过五十多，却一头白发，满脸皱纹，活似六七十的老太太。
听见声音，她勉强把脖子抬起来。
张美丽赶紧走上去，把她抱起来坐在床上，后背倚靠着墙。
张万多打量了她几眼。
衣服都是自己缝的，款式老旧，不过很是干净。
她脖子以下都不能动，但脸上没有痛苦的神色，反而眉眼中还带着几分笑意。
看来，张美丽平时没少关心、安慰她。
这就和张万印象中，坏人的形象完全不一样了！
张大通不是个好人。
可他妹妹为什么这么好？
“万哥哥，阿姨她有什么病？”
乔妍拉了一下张万的衣角，小声问道。
张万赶紧开了天目，在张母身上看了一圈，回道，“没有病，只是脊椎断了！”
“那就好，只······”
乔妍本能地要松一口气，但气松到一半，她直接愣住了。
脊椎断了！
那可是脊椎！
“万哥哥，这你也能治？”
乔妍满脸的不敢相信。
她记得张万有奇遇，但奇遇不可能这么离谱吧，连断了的脊椎都能接上！
而张万笑了。
“不光能治。”
“还能帮她恢复容貌！”
这么厉害！
乔妍一下子激动起来！
她的万哥哥比电视上的医生还厉害！
“小张万，你真的能治吗？”
张美丽的声调，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
她以为妈要瘫痪一辈子。
为了照顾妈，她才到这个年纪还没嫁人！
要是张万能治好，她就嫁······
不，张万有乔妍了，她一个老女人怎么比得上。
但男人都花心。
她可以在张万需要的时候，随叫随到。
只要张万不嫌弃。
“当然。”
张万没注意她表情下的心思，走到病床边，让她帮忙把病人翻过身子。
脱去外衣。
张万伸手放在病人后背。
一按，一扭，一拉。
张美丽和乔妍都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
张万便抬起手，说道，“可以了。”
这，这就好了？
张美丽不敢相信，连忙问妈妈是什么感觉。
苗张氏张了张嘴，慢慢抬起胳膊，摸向张美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