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关照

这么金贵的人凑巧又被她的毒手这么重砸了下!

死无葬身之地!池桑桑脑海里留给自己的只有这么一句了。

“对——对不起——你——你没事吧?”池桑桑已经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而且说时目光还特意朝她方才爪子碰过的地方望去,只是这一瞬间的时光,只见着眼前人影一闪,靳斯南早已弹跳起来,姿势也微侧避开了池桑桑分明打量的目光。

“还不快点从我面前消失?”某人分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的提醒道。

“哦。”池桑桑应完后,这才忙不迭的要朝外面走去,可是才走了几步后,她就愈发惊悚的发现,她今天特意穿的紧身裙上面的一排珍珠扣不知何时已经掉了好几颗,下面裙摆的侧缝也早已崩裂了。

上下皆失守。

外面还有上了年纪的司机和有为青年宋海杨还巴巴等着自己把靳斯南请出来呢?

见池桑桑忽然停下来不走了,靳斯南这才继续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还不给我消失!”

每年这个日子,他都会到这边来,一个人在这里清静待上一天。

也正是因为这里偏僻的可以,加之其他人几乎不知道这里,所以当外面若有若无的传来敲门声,耳边还有电闪雷鸣着,他是并不以为意,还是闭目养神着的。

只是未料到下一刻,门口处继续传来细微的声响,他这才抬首朝门口望去,尽管室内光线暗淡,他是已经待上许久早已适应这里的了,自然也能大致望见门口处出现的身影,正犹豫不决的朝里面走过来,显然是一时间未适应里面的光线,而且脚步踉跄不稳。

他是随即反应过来下雨天地滑,正要出声,便见着池桑桑脚下一滑,整个身子早已不偏不倚的朝自己这边斜扑了过来。

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距离——他脑海里才想到这样的念头,电光火石间,下一秒早已有一股大力猝不及防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池桑桑滑倒下来的力道其实都在那一双手上,万幸的是她的手掌落下最先接触到的是他的大腿根部,被那样俯冲下来的力道一记重砸,而且隐隐之中还被池桑桑爪子上莫名锋利的利器带过自己的敏感部位,他痛的立马倒吸了口冷气。

“靳——靳董,我、我裙子裂开了——还有上面的纽扣也掉了几颗——”池桑桑说时发着颤音,显然也是知道自己过错在先,声音小的像是蚊子似的。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靳斯南早已冷冰冰的应道。

“外、外面还有宋海杨和司机在等着——”池桑桑继续硬着头皮解释道。

身后的某人依旧无动于衷。

房间里安静的连池桑桑早已急促紊乱起来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靳董,能不能麻烦借下你的上衣给我?”池桑桑以为自己讲的过于委婉的缘故,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总得要从这个屋子里走出来见人,继续艰难的出声问道。

她说了一小会后,身后还是毫无动静。

此时她是背对着靳斯南的。眼下她也是实在没辙了,身后的靳斯南却像是铁了心对自己不理不睬。她失望之下,小心翼翼的转身回来,想要打量下靳斯南的神色。

只是她刚转了半个身子过来,视线之内忽然劈头盖脑甩了一件衣物过来,池桑桑猝不及防之下,就被靳斯南那迎面过来的衣物给砸的发懵了下。

其实是他身上脱下来的衬衫,也不知道是他的手劲太大还是心情过于糟糕的缘故,池桑桑竟然被那件轻飘飘的衬衫砸的脑袋发疼。

不过,好歹是有遮挡的衣服了。

池桑桑下一秒忙不迭的将落在自己脑袋上的衬衫给捋顺了,手脚麻利的穿到自己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从他身上脱下来的缘故,池桑桑穿上去后,竟然还隐隐约约感觉到这衬衫上的余温,还带着他身上的气息,若有若无的萦绕在她的鼻翼间。

她忽然觉得——自己貌似是心急了点。

这件衬衫穿在她的身上,因为尺码偏大很多,下摆处倒是完全可以挡到她已然崩裂的裙子。

不过衬衫给她了,那他岂不是就要光着上身了?

池桑桑想到这时,下意识的抬首瞥了一眼,正好看到他已然露着的上半身。

即便还是侧着身子,而且几乎是背对着池桑桑的,却也能看出他身上匀称养眼的肌肉。池桑桑第一次真正明白了那句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俗语。

也不知道怎么的,池桑桑也就那么好奇的偷瞄了下,未料到正对上靳斯南突然微侧过来的脸颊,以及那分明铁青起来的脸色。

池桑桑忙不迭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低头下去心惊肉跳的扣起了纽扣。

她一直把最后一颗纽扣都扣好了,借着这么点机械扣纽扣的时间,她原本僵成一团的大脑也终于快速梳理了下方才的意外,无非就是她打滑摔倒了正好撞到某人身上——可是重点是,她猛摔下来的那记似乎力道有点大,也不知道把某人的大腿上砸出了淤青来。

可是都已经这样铁青的脸色了,也许——说不定——有可能真的是砸的挺严重的!

可是这么金贵的人,要是真有个什么好歹,就她这么点家当可是根本赔不动的啊!池桑桑想到这时,这才战战兢兢开口说道,“靳、靳董,你没事吧?”目光诚惶诚恐望向靳斯南身上,想要努力看出点什么端倪来。

“还不走?”某人显然也是从刚才濒临抓狂的情绪中平复回来了,不过语气依旧差的可以。

“哦。那我先出去。”池桑桑听得出靳斯南语气中那克制不住的乖戾,如遇大赦疾步朝外面走去。

她刚走出来没几秒,身后的门就砰的一下被大力关了上去。

要是靳斯南真的因此有什么后遗症的话,池桑桑觉得自己害人不浅。

眼下尽管是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后,她还是躲在外面狭小的屋檐下,心事重重的望着倾盆大雨。

及至于等到靳斯南开门出来时,她又无缘无故被惊吓了下。

“靳董,你好了啊——”池桑桑干憋出一句话上前打招呼道,某人显然也是未料到池桑桑会在外面狭小的屋檐边角上等着自己,因为风雨刮来,她身上穿的衬衫早已打湿大片,而她惶惶然的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可是一想到自己到现在还隐隐作痛的大腿根部,他只要一多想便觉得无比晦气起来。

有气无处出的感觉便是如此。

他冷眼瞥了她一眼,“什么事?”他到现在才开口问起正事。

“我先前接到电话,有人自称是你的姐姐,说下午四点在办公室里等你。我怕有急事,便让宋海杨带我过来找你的。”带她来这边,其实都是宋海杨的主意。不过眼下见靳斯南这般糟糕的脸色,池桑桑怕他迁怒他人,反正他对自己的印象就已经很差了。池桑桑干脆破罐子破摔全往自己身上揽。

“就为了这么点小事?”他果然不出所料的不快。

“恩。”池桑桑应了一声,随即心虚的低下脑袋。

“走吧。”靳斯南显然被搅的没心情待在这里,说完就走进了雨幕中。

“雨伞遮下吧。”身为秘书,池桑桑这方面还是有点眼力见的,见状早已撑起手上的雨伞,走在了靳斯南的身侧。两人本就个子相差甚大,她眼下虽然已经努力举高了雨伞,外面狂风暴雨,显然还是颇为吃力的。

许是察觉到身侧的池桑桑的无比吃力,靳斯南这才突然放缓了脚步,从她手里拿过来雨伞,没好气说道,“我来撑吧。”

“恩。”池桑桑点点头,这才偷偷的舒了口气。只是还没走出去几步,她忽然双腿一软,又差点晃悠摔倒,幸好身侧早已有一只手及时拉住她的胳膊。

“你腿没事吧?”靳斯南说时已经停下来朝她的腿上望去。

果不其然,她左腿的膝盖早已破皮流血了,此时正有血水顺着她的小腿处滑了下来,显然是方才摔倒的后遗症。

“脚有没有扭到?”对于池桑桑腿上明显的外伤他倒是视若无睹,眼下问时忽然把雨伞重新塞回到池桑桑的手里。

池桑桑茫然的重新把雨伞拿了回来。未料到下一秒,他却忽然蹲下去,右手轻握了下池桑桑的左脚踝,池桑桑只觉得立马一阵剧痛传了过来,眼下脚步也是愈发虚乏起来。

“痛不痛?”他倒像是熟门熟路的,握住了池桑桑的脚踝后还出声问道。

池桑桑被他这么一握,立马倒抽了口冷气,她被剧痛惹得低头望去,导致手上举着的雨伞一不小心便朝另外一边倾了过去,结果那边雨伞边缘上的雨柱便正好朝靳斯南的背上浇了下来。

池桑桑随即察觉到自己的不妥,见靳斯南的后背上都被雨水打湿了一片,她顿时重新端正撑好雨伞,明显敷衍应道,“不是很痛。”

“这样呢?”他说完后忽然又摁了下来,池桑桑一不留神,这会倒是喊痛出声,被他这么重摁了一下,她的左脚立马要踮起来,不让靳斯南再去碰触她的脚踝处了。

可是她却忽略了自己脚上穿的鞋跟高度,左脚才踮起来,她整个人重心顿时就不稳起来了,她视线之内眼见得自己踉跄开来,便又条件反射的伸手支在靳斯南的后背上。

靳斯南按压了下,心头便已经知晓了大半,还好没有伤到筋骨,只是受点皮肉痛楚而已。眼下也便顾自站起来,他这么冷不防丁的一起身,池桑桑自然是无处再靠,不过左脚还是忍痛重新踩了下去。靳斯南见着她虽然重新下地,不过左脚还是颤悠悠的,并没有使力上去。

他视线随意望了下前面泥泞不堪的羊肠小道,坡度又陡,加之旁边竹林上的泥水冲刷下来,旁边早已是积水遍地。

真是晦气的一天!

靳斯南没好气想道,这才忽然将池桑桑打横抱了起来。他这样毫无预兆的,加之动作出奇的迅猛,池桑桑不备之下,脚丫子下意识的晃悠了下,原本摔倒后高跟鞋上的带子松动了都没系回去,这样伸脚一晃,其中一只脚上的鞋子就掉落在地了。

靳斯南却是视若无睹的扛了池桑桑继续往下面走去。

“靳、靳董,宋海杨他们在下面等着——”池桑桑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可还是牢牢的记着这件事,眼下已经是结巴的语无伦次的了。

“有什么问题吗?”手上虽然是抱着一个人,靳斯南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倒像是一点都没有受累到似的。

“可能影响会不太好——”因为他是赤裸着上半身,又是这样贴身将池桑桑打横抱在臂弯里,池桑桑视线稍一打晃,便带到他那偾张着的块块胸肌上去了。池桑桑只觉得脸上顿时腾的冒火发热起来,视线早已特意挪移到外侧那边去了。

“影响?”他闻言分明是冷哼了一声,大概是有几分觉着池桑桑的自作多情与自我感觉过于良好的意味。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池桑桑的错觉,总觉得他说这句话时,略微低头下来望了一眼自己。

她也早已避之不及的要和他的胸膛处避开了点。

这样的后果便是她的身体突然绷直了,而且手上举着的雨伞晃来晃去的简直是聊胜于无。

“雨伞举高点!”大半个身子都被雨水浇灌湿透的靳斯南这才命令道。

“哦!”池桑桑闻言立马吃力的将雨伞举端正了。

宋海杨本来想着池桑桑上去三五分钟就会下来的,未料到都已经快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见着人影下来。

他也是纳闷起来,便特意从车上下来,举着一把雨伞,在大雨滂沱中朝竹林那边方向望去。

没一会后,终于望见一把雨伞朝自己这个方向移动过来。

看来,还是桑桑有法子。

宋海杨一边想着,这才站直了身姿,连着雨伞都举得端端正正的,干等靳斯南的到来。

因为茫茫雨幕的缘故,先前他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妥之处。

直到靳斯南离他还有几米之遥时,他这才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的画面。

光着膀子的大Boss竟然将池桑桑抱在怀里,而原本负责过去喊话的池桑桑身上明显披了件大Boss的衬衫,脚上甚至有一只脚还是光脚丫来着的。

他跟随靳斯南这么些年了,平常见着都是靳斯南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时候,何曾见过靳斯南这般光着膀子的时候。

这样暧昧的场面,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多想起来。

怪不得要上去这么久!宋海杨在心里炯炯有神的想道。

“你要坐哪辆车?”靳斯南离边上那两辆车越走越近,这才随口问道。

“我坐公司的车吧!”池桑桑立马毫不犹豫应道。

“随你。”靳斯南无动于衷应道,说时便朝宋海杨现下站着的地方走过去,因为要准备将池桑桑放下来,他这才下意识的低头望了眼池桑桑。

方才他抱着池桑桑走下来时,池桑桑虽然举着雨伞,其实她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的衣衫早已湿透了,即便是他的那件衬衫披在她的身上,这样湿漉漉的贴在她的身上,还是一览无余的勾勒出了她的曲线。

他正待要将池桑桑放下时,目光却又带到她裸露在外的大腿,衬衫勉强也只能盖到她的大腿上面而已。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雨水打湿的缘故,他的手心贴着她的那处肌肤,只觉得不可思议的滑腻与柔软起来。因为离的这般近又是居高临下的,眼下他甚至都还可以清楚的看到她大腿上几颗泛红的痱子。

他只觉得自己的喉结不经意的滑动了下。

“领导,桑桑没事吧?”宋海杨等靳斯南走近了,早已恭敬的把自己身后的那辆车子的车门开好。即便心头有所想歪了,眼下面上还是装作毫不知情并且无比关切的问道。

靳斯南看了一眼面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正流露出来一脸的关切之意,他不知为何就改了主意。

“我没事——”他怀里的池桑桑也想着靳斯南铁定是准备将自己放下来的了,早已开口应道。

只是,她话音刚落,靳斯南继续打横抱着她,从宋海杨的面前一脸无感的走了过去。

完全被无视掉的宋海杨瞠目结舌的望着大Boss的背影。

话说,靳斯南能主动做出这样的举动,他应该是没有看瞎掉吧?

池桑桑也是陷入了极度的震惊之中,等到靳斯南将她放在副驾上,她这才回过神来继续出声道,“靳董,我还是坐公司的那辆车吧?”

“你身上这么湿漉漉的,难道你想让公司的那辆车回去后也要打扫下?”靳斯南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没好气的反问道。

他这样理所当然的语气,言下之意两人都是同样湿漉漉的,没必要上去把两辆车的座驾都弄湿掉。

被他这么一说,池桑桑也是心虚的低头望了下,果然她刚坐上去没一会,真皮座椅早已被自己身上的水滴给打湿了。

她这般坐立不安的坐在靳斯南的右边,大概半个小时后,她忽然无比惊悚的发觉靳斯南是往他自己的住处那边开去了。

上次的阴影还在,她可不希望再过去生出什么事端,池桑桑委婉暗示道,“靳董,已经四点多了,你姐还在办公室里等你。”

“哦,难道要我这样去见她?”他说这时,忽然转过来望向池桑桑,眸子里的狭促之意不言而喻。

“现在反正也不见人了,我把衬衫还给你穿吧。”池桑桑话音刚落就麻利的去解自己身上的衬衫扣子。

“哦。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人?”他继续反问道。

“啊!不是!因为我现在不用见男同事了。”过快否认的后果便是池桑桑又给自己埋了个坑下去。

“难道我不算在男性之列吗?”他说这时,又特意转过身来,认真的眸子里半是打趣半是狭促。

果然,感应到他不怀好意的目光后,池桑桑原本解了一半的纽扣又停在了那里,大概是知道无论自己说些什么,靳斯南总会找出自己的漏洞,干脆沉默不语,不过脸上也早上是恼怒的羞红起来。

见着她这般羞愤恼怒的样子,他心头这才莫名其妙的平衡回去。

等靳斯南将车子开到他住处的院子时,大约是因为路程隔的远的缘故,到这片区域时,天上却只是下着毛毛细雨。

他的车子在一辆大红色的玛莎拉蒂面前并排停了下来。

车子刚停好,隔壁的那辆车窗忽然摇了下来,车里露出一张靓丽的面容。隔着一副帅气的墨镜,隔壁车子那边的靳斯北早已先打招呼,“怎么这么晚回来?”

“一般。”靳斯南说时面无表情去解自己的安全带。

“哇哦!办公室恋情?this is not your style!”靳斯北此时才注意到靳斯南右侧一脸拘谨的池桑桑,加之看到自家弟弟破天荒的光着上半身,他的衬衫分明是给了右侧的女孩子,她随意带到便猜中了拘谨的女孩子多半是靳斯南的属下来着。

“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吗?”靳斯南显然懒得搭理她的八卦之心,眼下依旧懒洋洋问道。

“我刚从国外回来,晚上邀请你共进晚餐,My dear brother!”靳斯北说到末了,鲜红的丰唇还朝靳斯南抛了个飞吻来着。

“就为了这么点小事?”靳斯南眉梢微皱,显然是颇为不快的样子。

“还有你的未来姐夫也会抽空出来一起吃饭。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让你们见面了。当然,如果凑巧未来的弟媳也能一起出席的话,那就最好不过的了。”靳斯北说时还无辜的微耸了下肩侧。

“都淋成这样落汤鸡了还要及时赶回来,看来,你的属下果真一如既往的尽职给力,帮我向Mr宋转达下谢意!”许是为了表达赞意,靳斯北还特意从车窗里略微倾了身子出来,右手举起大拇指朝靳斯南示意了下。

“捉弄我的属下很有趣吗?”靳斯南说这时,脸上忽然有几分浅浅的笑意上来,但是那语气里的冷漠之意却是不言而表。

两人看似关系匪浅,不过言谈之中却又是充满了硝烟味,池桑桑在一边莫名听得七上八下起来。

“靳董,一家人吃饭其实也挺重要的,更何况你姐也不是经常在这边——”池桑桑生怕靳斯南这样和他姐姐撕破脸皮,眼下在一边低声提醒道。

“你先下车进去换套干衣服吧!”靳斯南开口命令道。

“我不用了。”池桑桑连连摆手拒绝起来。

“time is up,I don't want Smith to wait so long!”靳斯南还是第一次这样摆脸色给自己看,靳斯北琢磨着莫非自己真的太夸张了,眼下倒也不计较靳斯南的脸色,继续催促道。

“晚餐你自己去吃吧,我这里还有个伤患,我需要替她处理下伤口。”靳斯南说完后早已下车,哐当一下猛地关上车窗,之后绕过车头,走到池桑桑那边,刚打开车门就不由分说把池桑桑打横一抱就往里面走去。

留下还在另一辆车上的靳斯北无辜的叹了口气,心想着今天靳斯南该不会是脑子抽风了吧!

不过她倒是十分清楚靳斯南的脾气,他这种状态的时候,最好的对策便是不要打扰到他,眼下只得无奈的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池桑桑觉得只要一搭上靳斯南的事情,自己总会莫名其妙的倒霉起来。

眼下被靳斯南抱到客厅里的沙发上,靳斯南随即走开了。她拘谨的坐在沙发上,面上眼观鼻鼻观心的发呆着,其实早已心急如焚起来。

原本还想着下班后和叶淮容一起吃晚餐的,可是眼下都已经五点多了,加上自己现下这样狼狈,走路还一瘸一拐的,估计只能爽约了。

没几分钟后,靳斯南便走过来,他自己已经换了一套干爽的家居服上去。因为先前看过他裸露的上半身,此时再看到他休闲显瘦的家居服时,池桑桑脑海里还是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他偾张的胸肌腹肌上去了。

“你先擦下吧。”靳斯那说时扔过来一条干毛巾给池桑桑,池桑桑正在心里想着自己的那点事,眼下一对上他的视线,立马做贼心虚的脸红起来,不过也是拿毛巾过来擦了下脸颊,刻意的遮挡了些自己的脸面。

直到觉得面前的靳斯南似乎都没有动静了,她这才稍微挪移开了毛巾,未料到原本还站在自己面前的靳斯南不知何时已经蹲了下去,正在解开自己的另一只仅存高跟鞋系在脚踝上的带子。

“没什么大碍,我给你推拿几下就好了。”靳斯南说时已经把池桑桑的小腿往沙发上挪了下,之后倒了点活络油在她的脚上,随即有股刺鼻的味道飘了出来。

“靳董,真不用。我回家抹下活络油就好了。”池桑桑莫名紧张起来,双腿立马缩了回去。

“时间太久,容易产生淤血。”靳斯南话音刚落,随即把池桑桑的小腿重新放平直了点,下一刻早已大力按压起来。

他的指法倒像是娴熟的很,而且每一下都是正中力道的。他动作极为迅速,给池桑桑揉好扭伤的地方,又拿了消毒水和创口贴给池桑桑膝盖上的伤处简易处理了下。

没一会就起身说道,“可以了。”

“多谢靳董。”池桑桑应道后这才迫不及待双腿落地,重新坐直了身板。

“你穿拖鞋吧。”靳斯南说完后从不远处拿了双拖鞋过来。

毕竟她总不能赤脚回家,池桑桑也只得拿过来穿在了脚上。

等池桑桑回到家,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

幸亏她在车上发短信给叶淮容说晚上临时有事,叶淮容倒是并没有立马打电话过来,只是简短的回过来“好的”。

回去洗好澡后,池桑桑怕被老妈和黄莺看到又追问起来,赶紧把靳斯南的那件衬衫先给洗掉,特意挂在她自己房间前面的阳台上。

直到凌晨一点多了,池桑桑还是毫无睡意,她忍不住就要回想起白天的事情,这会只得打开有声小说想要催眠自己。

靳斯南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

晚上回到家里洗澡的时候,他这才避不可避的低头望了下,果然大腿往上的部位有明显的瘀青。

不过,应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个女人,力气大的倒是和男人有得一比了——靳斯南想到这时,又觉得身体某处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靳斯南自认倒霉快速冲了个澡。

第二天,严重睡眠不足的池桑桑去上班,脚步虚浮头昏脑涨。

她的脚踝处昨天及时被靳斯南推拿了下,并无大碍。她今天特意穿了平底凉鞋,还有长及脚踝处的长裙过来上班。

宋海杨因为有昨天那么深刻的场景在脑海里,他回去后也是苦思冥想并且百思不得其解,导致他今天也是睡眠不足精神怏怏的过来上班。

昨天翘了一天的班,导致池桑桑今天上班活特别多。她早上上班后,电话铃声没有间断过。被公事缠身的池桑桑没多久就忘记了昨天的尴尬。

快近中午时,她才拿了份文件进去。

“靳董,你要的报告。”池桑桑很自然的把报告放在靳斯南的桌上。

“嗯。”靳斯南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随手把报告拿过来看了起来。

靳斯南很少会有这么当场及时看报告的时候,反正报告篇幅也不长,池桑桑便在他的办公桌前小站了一会,要不然几分钟过后靳斯南还会打内线喊她进来。

只是——池桑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的缘故,她总觉得靳斯南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朝自己望过来,她下意识挺胸收腹,连带着原本搁在小腹前面的一双手也端端正正的放好起来。

好不容易等靳斯南把报告看完放回桌上,她这才出声问道,“靳董,报告可以了吗?”

“勉强还行。”靳斯南兴趣缺缺应道,见着池桑桑正待要转身离去时,他这才开口说道,“池秘书你的指甲——”

他这么出声一提醒,池桑桑低头朝自己的指甲望去。

为了见叶淮容,上周末她特意和黄莺一起去美甲店做的指甲,每个指甲上面都画了几朵小花上去,不过用的是浅色系的,不近看时应该不太会被人留意到。

池桑桑未料到靳斯南竟然会留意到自己的指甲,担任他的秘书,过于花哨浮夸的装扮自然是不可以的,眼下她下意识的遮挡了下自己的指甲,轻声说道,“抱歉,回去后我会立马用洗甲水洗掉的。”

“洗甲水?”显然这倒是在靳斯南的意料之外,眉梢微蹙的望着池桑桑。他的确看池桑桑的指甲碍眼,眼下只要带到她那略长晃动的指甲,他的心情就糟糕的可以。

可是未料到池桑桑的悟性几乎为零,而且还随口提出了洗甲水这么个神奇的东西。

“恩。会洗的很干净。”池桑桑不明白靳斯南怎么好端端对自己的指甲感兴趣,眼下满口保证起来。

“打印的纸上有你的指甲刮痕。回去剪短点。”靳斯南说完后就专心看他自己的电脑屏幕。

“好的。”池桑桑点点头,这才拿回报告走出了靳斯南的办公室。

她怪自己粗心大意,又随手翻阅了下那几张打印的资料,可是上面一干二净,都没有见着被自己指甲痕刮到损坏的地方。

处女座的脾性,还真是难伺候!

昨天池桑桑临时爽约,叶淮容今天又来约她。

“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升职,晚上我请客。”下班后,池桑桑刚坐进叶淮容的车子,他早已开口说道。

“就是岗位调动了下而已,也谈不上升职。”池桑桑谦虚应道。

“老大吹毛求疵惯了,一般人挺难适应他的。你要是觉得这个岗位太辛苦了,也不需要硬撑。”叶淮容一脸宠溺的望着池桑桑。

“恩。”其实工作上也不可能一帆风顺,“我没事。你去越南怎么又瘦了一圈下来。”池桑桑心疼说道。

“哎,都是拜某人所赐。他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就是见不得别人处对象。”提到这事,叶淮容倒是忍不住吐槽靳斯南起来。

“额——”池桑桑一听到他口中的“对象”两个字,心头无端发紧,不过叶淮容没有继续戳破,她便也笑笑带过。

晚上吃好饭后,叶淮容提议去他家把上次未看完的电影看完。虽然黄莺对男人定义都是下半身动物的警告还在耳边回响。池桑桑总归还是觉着叶淮容平日为人靠谱,便没有拒绝。

到他家里后,叶淮容将电影快进到上次播放到的进度,两人安静的观看起来。

池桑桑没一会便沉浸到电影之中,一直到电影结束时,正好是略带忧伤的结局。她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依旧盯着片尾的字幕没有挪动。

“桑桑——”直到听到耳边似乎响起叶淮容的声音,她这才蓦地抬首望向他,仿佛是预见着他要说些什么,她忽然紧张起来了。

“我们要不试试看,你觉得如何?”

他说时已经单膝跪地,手上不知何时掏出一枚钻戒出来。正中是一颗巨大的鸽子蛋,在灯光的折射下,钻戒流光溢彩的很。

池桑桑心头咯噔了一下,叶淮容提出两人交往的建议,她倒是没有过多惊讶。

只是他这么快把钻戒都买好了,她不知为何又有点莫名不安起来。

而且——她竟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

是的,一点都没有。

她无比清楚自己此刻的情绪。

其实是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

“桑桑?”觉察到池桑桑的走神,叶淮容出声提醒道。

“钻戒太贵重了。淮容,我们——要不先试试看吧,恋人的那种相处模式,过一阵子如果彼此都觉得还行的话。我再收你的戒指,好不好?”池桑桑大脑快速运转了下,眼下斟酌应道。

“也可以。桑桑,再过两个月就是你的生日了,我们先试着交往两个月,如果你觉得我还行的话,等你生日那天我再正式求婚,可以吗?”叶淮容对她的提议向来都是满口答应的。

“嗯。”池桑桑点头应道。

“桑桑——”下一刻叶淮容声音刚落,池桑桑便觉得面前忽然有道阴影落了下来,随即额头就贴上温热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