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都已经答应他尝试相处看看,桑桑原本下意识想推开他的手,下一秒又硬生生忍住她自己的条件反射。
大约见池桑桑没有拒绝的意思,叶淮容原本还只是在她额上轻触的,不知何时已经堵住了她的樱唇。
母胎单身狗的池桑桑完全新手一个,眼下光是被动的回应他,便觉得快窒息了当察觉到叶淮容在解她的衬衫扣子,她猛的哆嗦了下,一把推开了叶淮容。
“桑桑,我们试下好不好?”就这会功夫,叶淮容贴在她耳侧的吐息已经无比炙热了。
“淮容,其实我也不排斥婚前性行为,不过——我想至少等我们正式订婚后才可以,你觉得呢?”池桑桑虽然是觉得难以启齿,不过显然她也是没有料到叶淮容似乎比她急切的多,眼下硬着头皮说道。
“也行。”叶淮容应道。
这么一打岔,两人顿时陷入突如其来的尴尬之中。
“挺晚了,要不我先回去吧。”池桑桑开口说道。
“好的,我送你。”叶淮容说时,倒是不经意的走在前面去开房门了。
已经是回复到平日的谦谦君子去的了。
将池桑桑送回住的小区楼下时,叶淮容早已绅士的过来给池桑桑打开车门。
两人互道晚安后,池桑桑这才朝里面的楼道走去。
晚上临睡前,池桑桑还是望着自己的左手无名指辗转反侧起来。
其实叶淮容能有今晚这样的举动,也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那刻怎么会如此冷静的拒绝了他的钻戒。
毕竟先前的时光里,她是的确为了这个目标而一直努力,乃至于现下甘愿调任靳斯南的秘书,也是为了能够追得上他的步伐才会答应下来。
她的确受用叶淮容带给她的那份安稳与宠护的,可是,直到叶淮容掏出钻戒的那刻,她才猛然觉悟过来,这个她一直视为遥远目标的那个人,其实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欢他,所以才不会有欣喜和期待。
以她的条件,能够遇见叶淮容这样的已经是她的福份了。
桑桑,你要懂得知足。
池桑桑在心里游说自己起来。
有了和叶淮容的约定,接下来那段时日,在办公室里两人虽然是普通同事的相处方式,平淡如水,外人并不轻易能够瞧出来两人的特殊关系。下班后,两人倒是经常找家馆子一起吃饭看个电影什么。
平凡而又充实。
她和黄莺提过自己和叶淮容的事情,黄莺没想到桑桑和叶淮容能这么快走到一起,也是打心底里为她高兴。至于孙玉芬,她想着到定下来的那天告知她,免得中间有点小意外老妈会因此多想神伤。
这阵子靳斯南手上在处理一个棘手的收购案,池桑桑跟着靳斯南的节奏,忙得昏天暗地。
靳斯南要通宵加班,她秘书一个,自然也得跟着靳斯南的安排。
他通宵后,第二天休息半天回来后也不见得有什么不妥,依旧高效处理手上的事情。池桑桑就不行了,回去后草草睡了半天,第二天中午回来上班,还是头重脚轻的厉害,而且脑袋也晕乎乎的。
大约,靳斯南体力异常充沛吧。
明天还得和靳斯南去那家企业总部的城市出差几天,晚上出差前,孙玉芬给池桑桑折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放进行李箱里。
“妈,我自己来就好了。”灯光下池桑桑见着老妈已经花白的头发,不知为何被触动了下。
“桑桑,出差在外,注意安全。”孙玉芬不厌其烦的叮嘱道。
“恩。妈——这次出差回来后,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孙玉芬闻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脸上的神色无比紧张。
“叶淮容他向我求婚了,不过我和他说,两人先试一阵子再说。这段时日相处下来,我觉得还行。下个星期就是我的生日了,到时候他会正式向我求婚——”
“囡囡,这样就好。我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来了。小叶这样的,妈看着的确是适合过日子的,妈对你爸也终于有个交代了——”大概是太开心的缘故,孙玉芬说着说着竟然哽咽起来。
“妈,你怎么了,我说出来是让你开心下的,你怎么又哭了?”
“妈这是替你开心——”孙玉芬说时也抹了下自己眼角的泪花,这才重新喜笑颜开起来。
第二天到了那边第一天两场会议下来,池桑桑顿时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
由于进展缓慢,晚上和靳斯南回酒店的路上,靳斯南心情明显不是很好。
谈判上的事情,靳斯南才是掌控全场的人,而池桑桑只是负责会议纪要的小吗喽,她也帮不上太多的忙。即便瞧出了靳斯南不悦的脸色,她也说不来什么话,眼下只是小心翼翼的跟在靳斯南的身后。
到了酒店后,靳斯南要求池桑桑把原先准备好的策划书全盘推翻,连夜重新赶份新的出来。池桑桑虽然觉得任务艰巨,还是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因为还需要随时交流确认资料,靳斯南让池桑桑把手提电脑和相应的资料都拿到他的房间,他自己也开始一丝不苟的修改起来。
池桑桑在旁边整理靳斯南需要的资料,因为是从头推翻,很多新的数据表格都要重新统计制作。这阵子为了这份收购策划书,需要查证收集大量信息,她也是加班加点熬夜的。本就没休息好,加之今天早上天未亮就出门,到了第二天凌晨,池桑桑终于是挨不住浓浓的睡意,坐下来对着表格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没看一会她就打起了瞌睡。
靳斯南坐在房间里大椭圆形办公桌的对面,中间还隔了各自的电脑。池桑桑迷迷糊糊想着自己这样精神恍惚容易出错,趴个十几分钟后就起来重新工作。
她原本是想休息一小会就起来的,觉得胳膊都有些枕的酸麻起来,她这才随意挪动了下胳膊,身子也跟着挪动了下,肩上披着的外套立马滑落下来。
感应到有衣物滑了下来,池桑桑这才睁眼望了一下,下一秒视线之内见着地毯上掉落的竟然是男士的西装外套,她这才猛地惊醒过来。
果不其然。
滑落在地的那件的确是靳斯南的西装。
“靳董,不好意思——”池桑桑赶紧蹲下去把靳斯南的西装外套捡起来,一望手腕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五点多了,外面的天色都已经微亮了。
这一合眼,她就堂而皇之睡了半个晚上。
坐她对面的靳斯南穿着白衬衫,大概是为了舒适些的缘故,衬衫上的领带也被他随意扯松了很多,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干净修长的十指正在电脑上快速打字。
“还有最后一项,六点前把你手上的统计图做出来给我。”靳斯南说时目光还是专注的盯着他自己的电脑屏幕。
“我知道了。”池桑桑应完后,立马抓紧时间处理数据起来。
她一边用统计软件编辑数据,脑海里却还是不由自主浮起方才站起来时不经意间看到靳斯南的侧脸。也不知道是不是熬夜的缘故,灯光下的他相比平常的衣冠楚楚,分明有几分憔悴。可是即便这般,不可否认的是,还是好看的很。
尽管他的视线都落在电脑屏幕上,可是此时的他眉目间竟然一改平日的威严逼人,反倒有几分难以见到的温润。
认真工作的男人的确最迷人,也是最容易让人心动。
池桑桑脑海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随即脸上无缘无故发烫起来。还好隔着各自的电脑屏幕,两人又是坐的有点距离,他也不会察觉到。
她心头这般想道,脸上突然上来的余热这才慢慢压了回去。
没一会,她便努力摒弃杂念,专心处理起手上的事情。
一直到早上将近九点,两人这才重新把更有针对性的策划书做好。
今天约的时间也还是上午十点的会议,时间并不充裕。
池桑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快速洗脸后,便到一楼大厅那边等着靳斯南了。他动作显然比池桑桑还要利索,池桑桑下来的时候,他已经西装革履在那边等着她了。
许是先前见了他白衬衫眉目温儒的样子,眼下再见着他平日讲究的模样,她竟然没像以前那样觉着他盛气凌人,心头对他的敬畏之意不知为何消散了不少。
虽然两人临时应变做了份新的方案出来,不过这一天的谈判进程依旧还是不容乐观。
对方前身其实是个资质很好的上市企业,只是在当前行业不景气的大环境下,资金链断掉引发信誉危机才会走到这一步。
但是毕竟老底子还是在的,对方也知道自己的硬件够好,拖着想要争取个好价格,而锦大自然是想要最低的价格收购。
双方都不轻易退让,也不愿轻易中止谈判。
这一场战役打的尤其艰难。
幸好,靳斯南也有足够丰富的谈判经验,能言善辩加上他学识渊博旁征博引,见解中对行业和收购企业价值的分析判断精准到位,而且对于对方的弊端劣势竟然也分析的一针见血,说得对方无可辩驳。
双方僵持了数天之后,兼并案最终还是找到了契合点,就等后面双方团队签订正式的协议书。毕竟只要大方向达成一致便可,至于那些琐碎细节方面,双方团队再商榷也不迟。
池桑桑原本紧绷了数天的精神终于松弛下来了。
大家稍作休息的空隙间,她偷偷出来给叶淮容打了个电话。
出差到外地这么多天,她都忙于工作,忘记给叶淮容打个电话。
可是一看手机屏幕,竟然有很多个黄莺的未接来电。
还是先打电话给叶淮容,之后再打给黄莺吧,池桑桑心想道,便去拨了叶淮容的号码。
只是——池桑桑的电话拨过去后,好一会后那边才接起来。
“淮容,你现在还很忙吗?”池桑桑奇怪问道,因为此时会议结束,已经是将近晚上八点多了。
“你哪位啊——”那边无比嘈杂喧闹的环境中忽然传来娇滴滴的女声,不待池桑桑继续说道,那边却又按掉了电话。
池桑桑心头无故惊慌了下,疑心着自己是不是拨错了电话。
可是低头一看,却还是叶淮容的名字。
她正待要继续重拨叶淮容的号码,未料到黄莺的电话却继续打了过来,她便顺手接了起来。
“桑桑,你几时回来?”向来快言快语的黄莺难得吞吞吐吐起来,而且似乎也在同样嘈杂喧闹的地方。
“我明天就回来,怎么了?”池桑桑不知为何有种不好的预感上来。
“桑桑,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和你说——”黄莺显然是很为难的样子,她向来是个急性子,眼下这般其实已经是很反常了。
“是不是有关叶淮容的事情?”池桑桑稍微一想,其实隐约猜到了应该是有关叶淮容的事情。
“桑桑,你怎么知道?”黄莺果然脱口而出。
“莺莺,你说吧,我没事——”池桑桑勉做镇定的应道。
“桑桑我不是前阵子和你说,我最近跟的那条报道,其实是我们建市富豪圈的一个私密party,我本来想守在这里看下有没有什么小明星野模出入,结果——我竟然看到了叶淮容,天哪,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直到前一刻,我看着有个外围女傍着他朝房间那边走去,两人肯定是开房去了——”
“莺莺,会不会不是你想的那样?”池桑桑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她不相信!
谦谦君子的叶淮容怎么可能会和乱七八糟的丑闻搭上边呢?
“桑桑,你不知道,这个Party名义上是车展之类的,其实就是一个富豪圈的派对,会去这种场所参加的人本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更何况他还搭着那个外围女,两人毫不避讳的拿着房卡去房间,打死我也不相信两人不会发生关系。后天不就是你的生日了嘛,我才觉得有必要和你提个醒——俗话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黄莺显然也是替池桑桑着急,有了池桑桑的应允后恨不得一口气全都说出来。
“走吧。”耳边忽然传来靳斯南的声音,“莺莺,我知道了。我现在有事先不聊了,晚点我再打你电话。”池桑桑说完后就挂了电话,见对方公司的同事也早已从会议室里出来,她便跟在靳斯南的身后朝车子那边走去。
对方其实早就风闻靳斯南的雷厉手腕,眼下觉得能够勉强争取到现在这样的条件,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谈判达成之后便到会所里设宴款待靳斯南一行人。
对方领导分明是个嗜酒之人,没一会便要起来敬酒一番。
大约这方面也是要礼尚往来,靳斯南也没有推辞,没一会也是好几大杯的国酒落肚。
对方那几个人敬了靳斯南之后,又心热热的灌池桑桑喝酒。对方那边也有几个女同事,许是北方人的缘故,一倒就是一满杯,而且喝起酒来都是无比豪爽。
其中有个斟酒的女同事过来给池桑桑面前的杯子斟满时,旁边的靳斯南开口说道,“她酒量不好,我代了。”
“池秘书碰上靳董这样的上司,真是难能可贵。”对方老总爽快说道。
“你已经喝了很多杯了。这杯我来敬大家,希望后面锦大和你们能够合作愉快。”池桑桑落落大方说完后,先靳斯南把酒杯拿起来咕噜咕噜喝下去。
在此之前,她是的确没有喝过这样高度数的白酒。
而且还是这样一大满杯。
喝的时候一鼓作气倒也没多大感觉,只是见了杯底落座时,池桑桑的胃里顿时燃起了一阵烈火,烧的厉害。
她自顾不暇,自然没有留意到旁边靳斯南冷冽的目光。
喝酒这种事,有一便有二。
加之池桑桑开场这般豪爽,后面那些合作方的同事也是一个不落的过来敬酒。池桑桑已经豪饮过了,等到后面那些敬酒的人过来,她也没有忸怩的推辞起来。
靳斯南自然再没替她挡过酒,只是在看到池桑桑再次一口闷的时候,这才略微转身过来,冷眼看了她一下。
晚宴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散席的时候,池桑桑早已脸色绯红。好在她虽然喝高了,意识还是清醒的,只是脚步踉跄的跟在靳斯南的身后。
对方司机将两人送到酒店后,便离开了。
等电梯的时候,先前的酒意倒是慢慢的涌了上来。池桑桑生怕自己站不稳,便朝电梯旁边的大理石墙壁上靠去。
加之实在困乏的可以,才一靠到墙壁上,她就合眼贪睡起来。
靳斯南见着池桑桑才碰了墙壁就能合眼睡起来,眼见电梯都已经到一楼了,而她还是恍若未觉,他这才没好脸色的伸手去扶了她。
大约是难得觉察到凭空多了个依靠出来,原本还规规矩矩靠在墙壁上的池桑桑才沾了靳斯南胳膊,立马趴在了他的肩侧。
那样安稳的臂膀,真好。
她迷迷糊糊想着。
靳斯南本来是只想着扶她一下的,未料到怀里的这个女人整个人都像是无尾熊似的趴了过来。
他真是看不懂这个女人了。
明明这阵子都还是干劲十足的,怎么突然就心事重重借酒浇愁起来。
出了电梯后,他一直扶着池桑桑走到她住的那个房间前面,这才出声问道,“你房间的房卡呢?”
“你说什么?”被他这么一问,池桑桑这才神志不清问道,可是口齿模糊的靳斯南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靳斯南干扶了一会,又要避着她整个人都往自己身上贴过来。
眼下见池桑桑都这副德行了,他也懒得再多过问,眼见她肩上拎的小包,他便特意将池桑桑往自己的胸前靠去,艰难的腾出一只手来去拉池桑桑的包包,好不容易拉开了拉链。
他在里面随意张望了下,小小的包里竟然放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东西,有耳塞钥匙串什么的一大堆,唯独就是没看到房卡。
靳斯南这么腾出手来找东西,没一会就酸乏吃力的很。
眼见一时半会还找不到房卡,他这才晦气的从口袋里掏出自己房间的房卡,拖着池桑桑往隔壁的房间走去。
到了他住的房间后,池桑桑才一沾了大床就瘫倒沉睡过去。他本来想一走了之的,终究还是看不过去,走到床尾那边,将池桑桑脚上的高跟鞋给脱掉,之后到洗手间里拿毛巾沾水后,朝池桑桑的脸上随意擦了下。
果然,被湿毛巾一碰,原本还昏睡着的池桑桑这才醒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酒意醺然还是突然醒来的缘故,刚醒来的她只是怔怔的看着靳斯南,倒像是误入了她自己的梦境似的。
“没那点酒量下次就不要丢人现眼了。”他还是一贯的冷言冷语。他话音刚落,原本还一脸茫然的池桑桑突然啜泣起来。
“靳斯南,我是不是很讨人厌?”她泪眼朦胧开口问道。
许是酒意上来的缘故,他见她的脸上早已一片绯红,连带着脖颈处都有可疑的红晕泛起,望向自己的目光星光点点,心头毫无预兆被搅乱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大约见着靳斯南沉默不语,她又继续自嘲起来,脸上的泪珠大颗大颗的从脸上滑落下来,随即盈盈挂在了下巴上。有几滴顺势滴落下来,顺着脖颈朝锁骨下方滑落过去。
“你——还行吧——”靳斯南这才走近了过去,俯身下去顺带着把滑落到被子上的毛巾拿起来,给池桑桑满是泪痕的脸上擦拭了下。
“我知道你是骗我的——你们男人都是大骗子,心里一套嘴上又是另外一套,装得再好也还是大骗子——”池桑桑口齿不清应道,说完后又随意朝外面翻了个身,其实已经是移到床沿边上去了。
“早点休息。”靳斯南瞧出和醉酒的女人扯不清,说完后便起身朝外面走去。
他正走到门口时,就听到身后一记沉闷的声响。
还有完没完了!
他没好气的转身回来。果然,原本就斜斜挂在床沿边的池桑桑不知何时摔到了下面的地毯上,而她竟然还是一动不动的蜷在地毯上,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要重新爬回到床上再去睡。
“池桑桑!”他转身回来后难得耐着性子去喊她的名字。
“我很困要睡觉,不要吵了——”池桑桑含糊不清嘟囔了下,说完后大概是觉得地毯上有些着凉,身子愈发蜷缩起来。
靳斯南干瞪了好一会,地上的某人还是毫无察觉。
他自认晦气的蹲下去,将池桑桑打横抱起朝床上放去。不过总归怕她醒来再发酒疯,靳斯南将池桑桑放下时,动作倒是不知不觉的轻柔起来,连带着他自己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俯身下去都没有察觉到。
他快要将池桑桑放到床上,抽空又腾出手来拿了一只枕头垫在池桑桑的后脑勺那边,刚把池桑桑放好起身时,原本还闭目沉睡的池桑桑忽然凑上来在他的脖颈处亲了一下。
其实她这样漫无章法的亲他,其实只是浮光掠影的轻触在他的下巴上而已。
靳斯南的身子明显僵顿了下,下一秒,大概是见着靳斯南毫无反应,池桑桑忽然伸出手来环在他的臂膀上,继续不屈不挠的吻了过来。
沾了她唇上的那片柔软腻滑,加之脑海里瞬间闪过先前碰触过的场景,靳斯南只觉得轰的一下,浑身顿时被点燃了。
不可否认的是,他是的确对她、更准确的是对她的身体存了那么点念想的。
所以眼下明知她是借着酒意胡作非为,他竟然也没有及时抽身出来。
“池桑桑,你知道我是谁吗?”尽管欲望在叫嚣,他此时还是耐着性子灼灼问道,嗓音不知不觉中也早已低沉起来。
“你不是靳斯南吗?”她说完后不知为何又呵呵傻笑起来,而且笑完又开始尝试着凑上来去亲靳起南,被她这样轻轻的啄到,又麻又痒的,他愈发被挠的心痒难耐起来。
“你看清楚我是谁!”他还是继续出口问道。
“我知道啊,你是我的领导,狂傲自大,脾气臭又难伺候——就是有一点,长得倒是挺好看的,身材看起来也挺不错的。你这副皮囊倒是挺容易让人肖想的——”因为他的领带垂下来正好荡在池桑桑的脖颈处,稍一碰触便是发痒的很,池桑桑刚说完后便又伸手去扯他的领带,试图想要把他的领带给挪移开来。
未料到这般一拉扯,靳斯南无形之中又被她勒的拉近了点,正好对上她那意乱情迷的双眸。
就一下!
他似乎也听到自己心底的声音,下一秒也早已一把扯下自己的领带,毫不客气的俯身下去,轻触上她的樱唇辗转流连起来。
起先他不过就是想着贪图那片刻的欢愉,点到即止。
这种事情,向来都不是件可以浅尝辄止的事情。
尤其是对于身体功能都正常的男人。
只可惜,一直到了三十好几也从未有过这方面经验的老男人靳斯南,分明是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判断失误了。
一定是做噩梦了!
池桑桑残留的一点理智告诉着自己。
难受。
说不出来的难受。
第二天池桑桑醒来时,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像是被拆卸重装过一遍似的。她刚一挪动,就无比惊悚的发现躺在自己旁边的赫然是靳斯南,露着上半身,被子只是盖在他的腰侧一点而已。
池桑桑只觉得轰然一下,大脑里瞬间一片空白起来,周遭早已可怕的失声起来。
“醒了?”某人嗓音低沉,说时睁眼朝池桑桑望去。
“恩。”池桑桑慌乱之下一把扯过被子挡在自己的胸前,顺带着被惊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本残留的那点酒意也早已消退全无。
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神色,却是被他毫无遗漏的捕捉到了的。
似乎——有那么点嫌弃之意?
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加之昨晚入睡前的场景浮光掠影的在她脑海里闪过,池桑桑大惊吓过后,其实瞬间就想明白了面前发生的缘由。
酒后乱性,似乎还是她主动攀上他的!
意识到这个事实后,她只觉得一颗心朝无底的深渊里坠了下去,而且还是没有尽头的那种。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对你负责的。”大概是瞧出了池桑桑脸色的不自然,他倒是先打破沉默说道。
老实来说,对于眼前这个女人,毕竟除了工作之外,接触不多,他倒是没有更多的想法。
“抱歉——我想我昨晚大概是喝高失态了。”池桑桑勉力镇静下来说道,可是即便如此,她克制不住的发抖起来。
“你的意思是——”他说这时,视线倒是毫不避讳的落在她的脸上。
“这只是个意外,我们都忘记这事吧。”她说完后却是垂眸下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靳斯南只望见她牙关紧咬的样子,还有手上抓着的那处被角早已被拧的不成样,许是用力过度,本就略显消瘦的手背上青筋凸起,连带着指关节间的骨头也块块显了出来。
“无所谓。”他显然未料到这句话竟然会由池桑桑先说,反倒弄得他才是那个被嫌弃的拖油瓶。
靳斯南说完后,从地上捡了横七竖八散乱着的衣物,走到浴室里快速穿起后,这才重新出来,先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等到靳斯南出去了,池桑桑这才乏力的靠在床头上。
醒来后都这么久了,她的脑海里还是嗡嗡作响着,可是整个世界又像是陡然失声了似的,她什么也听不到。
池桑桑脸上的泪珠已经越汇越多,没一会便打湿了她的脸颊。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宿醉后醒来,她本来就是头痛欲裂的了。眼下才一望到自己身上的痕迹,下一秒她立马赤脚跑进洗手间里狂呕起来。
干呕了好一会后,她这才虚乏的走到花洒下,根本没有留意到拧开的是冷水,又倒了大堆的沐浴露,对着身上拼命洗澡。
仿佛这样,便能洗去些什么。
就在前一晚,她还处于对叶淮容的极度愤怒中。
因为先前对他毫不怀疑的信任,所以刚得知时才会尤其失望与愤怒。
可是眼下呢?
她并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
想想,也未尝不是件讽刺的事情。
池桑桑也不知道自己冲了多久,直到觉着自己都已经眼冒金星起来,她知道自己的低血糖大概又开始发作了,这才湿漉漉的从浴室里出来。穿好衣物后,她拎了包朝外面走去。
池桑桑到一楼大厅的时候,靳斯南已经在那边等着她了。
她整个人都昏沉沉的,只看到眼前隐约的人影,她也并未抬首和他打招呼,径自往旁边的沙发上那边走去。
他等她下来后,这才起身去前台结账。
没一会后似乎有查房的服务员打电话过来,前台习以为常和靳斯南说道,“床单洗涤费,需要多收一百元。”
一小会后,靳斯南走到她身边,问道,“早餐想吃什么?”
“我不饿。”她漫无目的的张望了下,随即垂眸回去。他只看到她略微红肿的眼睛,大概是哭过了,他的心情也不知为何也跟着糟糕起来。
他昨晚的确是一念之差,放纵了自己。
所以眼下不管怎样的结果,都该是他来承担的。
因为池桑桑这么一耽搁,两人原定上午的航班都没有赶上。
回建市最快的航班还是下午的航班。
池桑桑早上没有进食,中午也仍旧没有。
只是喝了点靳斯南递给她的水。
她没有胃口,他也被搅的毫无胃口。
回去的航班上,也是并排的位置。她佯装睡了过去,他便也没有打搅到她。
可是终究还是忍不住,侧身过来,朝她望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休息好加之没有进食的缘故,她的脸上异样的苍白,连带着眼睑下的黑眼圈都愈发青压压的明显起来。
以前他倒是没有这么正儿八经的打量过她,也许是因为昨晚过后,眼前的这个女人多少是和他产生了关联的,眼下他倒是第一次这般认真的打量起她。
五官生的端庄娇俏,不过也谈不上惊艳袭人,比她明媚动人会讨欢心的他也不是没见过。
可是唯独眼前这个女人,她的眉目她的神情,此刻却是一点点的在他的脑海里烙了下来。乃至于见着她此刻眉梢微蹙的神情,大约是身体不太舒服,他倒也是及时的回想起了昨晚自己的胡作非为。
他望了许久后,这才缓缓钝钝的意识过来。
他似乎有那么点心疼起了池桑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