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震海

钟声还在耳朵里嗡嗡响，林墨撑着膝盖站起来。

铜钟碎成了几大块，钟楼地板裂开一道缝，能看见底下广场乱成一团。

圣光骑士团的铁皮马在喷泉水池里打转

几个白袍修士抱着头往校门口跑。

苏清漪靠着墙喘气，脖子上的刺青淡得快看不见了：

“教会马上会派‘清洗队’过来，得在十分钟内离开。”

林墨摸了下口袋，乾坤圈碎片还在。

视网膜上突然跳出一行红字：

【香火值不足，神龛即将关闭】。

刚才那口血喷得太猛，现在眼前一阵阵发黑。

“从后门走。”

苏清漪扯开领口，把刺青贴到消防栓上。

铁盖子“咔嗒”弹开，露出条生锈的梯子。

“下面连着地铁废弃通道。”

刚钻进下水道，头顶就传来直升机的声音。

林墨摸出手机

屏幕自动弹出新闻推送：

“天启中学煤气管道爆炸”，配图是钟楼冒黑烟的照片。

“真能扯。”

苏清漪冷笑。

她摸出个药瓶吞了两片，脸色好了点。

“去老杨面馆，那儿是官将首信徒的据点。”

旧城区·杨记面馆

玻璃门上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林墨敲了三长两短.

门缝里伸出根擀面杖：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苏清漪把刺青亮了下。

卷帘门哗啦升起。

后厨飘来炖牛肉的香味，七八个穿工装的人围在塑料桌旁，桌上摆着拆开的枪械零件。

墙上挂着幅褪色的增损二将年画，青面神将手里的铜锏换成了一把AK47。

“小苏？”

系围裙的胖老板擦着手过来.

“你爸出事前留了东西。

”他踢开墙角的老鼠笼，从砖缝里抠出个U盘

“说是万一他回不来，交给下个唤醒官将首的人。”

林墨插上U盘，全息投影显出个实验室画面。

穿白大褂的苏教授正在给婴儿后颈植入芯片，那孩子后脑勺有块莲花状胎记。

“这是我？”林墨摸着自己后颈的疤。

画面突然晃动，实验室警报大作。

苏教授抓起个青铜匣塞进通风管：

“记住，混天绫在龙宫左殿，定海珠在右殿，千万不能让他们凑齐……”

视频戛然而止。

胖老板往面汤里撒了把香菜：

“上个月东海隧道塌方，打捞出块刻着‘陈塘关’的界碑。

教会今天凌晨把现场封了，但我表弟在施工队偷拍了这个。”

手机照片上是条机械鲨鱼，背上焊着十字架，嘴里叼着半截青铜门环。

天启港·23号码头

咸腥的海风里混着机油味。

林墨蹲在集装箱阴影里，看着教会的人往潜艇里搬东西。

香火值恢复到50点，视网膜上跳出新任务：

【取得陈塘关界碑，奖励：解锁风火轮基础形态】。

苏清漪往他手里塞了把电子钥匙：

“这是工程车的，停在B区货场。

我拖住巡逻队，你只有五分钟。”

林墨刚摸到界碑所在的3号仓库，背后突然亮起探照灯。

三个穿防化服的人端着枪围上来

领头那个掀开面罩——是转职仪式上觉醒圣殿骑士的卡尔。

“这不是伪神使者吗？”

卡尔把枪口顶在林墨腰上，

“教会说抓到你奖五十万信用点，够我换套新战甲了。”

林墨瞟见卡尔脖子上晃动的十字架，香火值突然开始跳动。

他假装举手投降，突然抓住十字架一扯。

金光从指缝漏出来。

系统提示：【吸收残余信仰，香火值+20】。

“你找死！”

卡尔扣动扳机。

子弹打在突然出现的青铜鼎虚影上，弹头融成铁水。

林墨趁机钻进通风管，听见底下卡尔在吼：

“他往冷却塔跑了！”

生锈的铁梯晃得厉害。

林墨爬到顶端时，香火值刚好涨到100。

眼前弹出技能树，【风火轮（残）】的图标亮起来。

他刚要点选，背后传来机械运转声。

教会的无人机群像马蜂似的扑过来，机翼上装着微型十字弩。

林墨翻身滚到水箱后面，摸出乾坤圈碎片。

碎片突然发烫，塔顶的探照灯“砰”地炸成火球。

“检测到神性波动！”

无人机传出电子音，

“执行净化程序！”

林墨咬牙激活风火轮。

两个冒黑烟的破铁圈出现在脚底，把他带得歪歪扭扭飞起来。

身后追兵越来越近，他看见码头尽头有艘生锈的渔船，甲板上站着个戴斗笠的老头正在收网。

“跳海！”

老头突然喊了一嗓子。

林墨收起风火轮扎进水里，

入水前听见无人机撞在渔网上的爆炸声。

渔船底舱

柴油味混着鱼腥直冲脑门。

老头掀开甲板下的暗格：

“教会要找的东西在这。”

林墨抹了把脸上的海水

看清暗格里是块爬满藤壶的石碑。

最底下“陈塘关”三个字被海水泡得发白，碑角缺了一块，形状和他兜里的乾坤圈碎片正好对上。

渔船底舱

林墨把乾坤圈碎片按在碑角缺口上，藤壶突然哗啦啦往下掉。石碑裂开条缝，里头滚出个青铜匣子，匣盖上刻着“东海龙宫施工图”。

老头子点了根烟：

“二十年前考古队捞上来这碑，教会连夜给换了块假的。”

他撩起裤腿

机械义肢上刻着“1999.7.15”——和气象站日志的日期一样。

苏清漪浑身湿透地钻进来：

“教会出动了机械鲨群，五分钟后到。”

她甩了甩头发，掏出个防水袋

“从工程车顺的炸药，够炸条鱼。”

三条机械鲨破浪而来，背鳍上的十字架闪着红光。

林墨趴在船头，风火轮残件在他脚底冒黑烟。

香火值降到30

视网膜弹出警告：【请及时充能】。

“接着！”

老头子扔来个铁皮桶。

林墨打开一看

里头是晒干的海马——系统提示这是低级信仰物品，捏碎能补10点香火值。

卡尔的声音从鲨鱼扩音器里炸响：

“投降给你留全尸！”

机械鲨张开嘴，露出两排旋转的合金牙齿。

林墨吞了把海马干，风火轮“轰”地窜起三尺火苗。

他踩着浪头跃过鲨鱼背，把炸药包塞进散热口。

爆炸掀起的水柱里，他看见海底有青光闪动——是混天绫缠在沉船桅杆上！

防水符咒贴在额头，林墨憋着气往下潜。

机械鲨残骸还在冒电火花，混天绫突然活过来缠住他的腰。

视网膜疯狂闪烁：

【检测到神性武装，融合需200香火值】。

卡尔带着潜水队追下来，鱼叉枪射出的钢索缠住林墨脚踝。

混天绫突然发力，把钢索反拽回去。

林墨趁机摸到沉船甲板，船舱里堆满教会封存的青铜器，每件都贴着“危险文物”标签。

“警告！发现未登记神性反应！”

卡尔的潜水头盔里传出电子音。

他刚要后撤，混天绫卷起个青铜鼎砸过去，砸碎了氧气瓶。

林墨瘫在鱼堆里喘气，混天绫缠在胳膊上像条死蛇。

老头子盯着雷达屏骂娘：

“教会调了驱逐舰过来，得赶紧...”

海底突然传来闷雷声

陈塘关界碑所在的位置裂开个漩涡。

三条青铜柱破水而出，柱身上的锁链全断了。

苏清漪的刺青突然发烫

“哪吒当年镇住的海眼...要开了。”

本章结尾·被埋葬的历史小剧场

【历史碎片·被篡改的施工日志】

《东海隧道工程报告》节选

第7施工队在海底发现古代废弃物堆积区，经检测为明清时期渔民丢弃的破渔网与船锚，已进行无害化处理。

真相

2023年潜水员偷拍视频显示，所谓的“废弃物”实为成堆的青铜兵器与龙形浮雕。教会爆破小组用塑胶炸药销毁现场时，炸出一条通往海底宫殿的阶梯，阶梯尽头可见“陈塘关总兵府”牌匾。视频上传者次日死于车祸，记录仪画面离奇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