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镇海潮

东海海面·渔船驾驶舱

柴油发动机突突作响

老头子猛打方向盘。

渔船在浪尖上甩出个漂移，船尾堪堪擦过驱逐舰的探照灯光柱。

林墨扒着舱门往外看，三艘教会快艇正呈扇形包抄过来，艇首的激光炮开始充能。

“下锚！“

老头子突然大吼。

生锈的铁锚砸进海里，勾住海底电缆。

整艘船借着惯性来了个180度急转，船头对准了漩涡中心。

林墨被甩到雷达屏上，额头撞出个包

屏幕上显示海底地形正在剧烈变化——原本平坦的海床裂开五道深沟，像极了龙爪印。

苏清漪从工具柜翻出潜水服扔过来：

“穿这个，混天绫裹在外面。“

她自己也套上件带符咒的潜水衣，背后画着官将首的獠牙鬼面。

林墨刚扣好氧气面罩，船身突然剧烈震颤。

机械鲨群撞破船底钢板，海水喷泉似的涌进来。

老头子抄起鱼叉捅进鲨鱼电子眼，扭头冲他们喊：

“从鱼舱暗道走！“

防水符咒在面罩内侧泛着青光，林墨摸着锈蚀的管道壁往前游。

混天绫缠在腰间发烫，每隔十米就拽着他往右偏——这破布认路。

苏清漪跟在后面，手里攥着根荧光棒，照亮了管道里密密麻麻的藤壶，仔细看才发现是微型摄像头。

“教会把整个东海改造成监控网了。“

她比划着割喉的手势，示意林墨别碰那些“藤壶“。

突然前方传来金属摩擦声

三台章鱼状机器人张牙舞爪地扑来，触手上全是旋转的锯齿。

林墨正要摸乾坤圈碎片，混天绫突然暴起。

红绸卷起管道里的废铁管，像打棒球似的把机器人抡飞。

有个章鱼头卡在缝隙里还在挣扎，苏清漪贴了张雷符上去，电得它直冒蓝烟。

“前面右转。“

她指着头顶的应急灯，灯罩上刻着模糊的龙鳞纹

“这是当年考古队留下的标记。“

扒开最后一片海藻，林墨差点被水流冲走。

混天绫死死缠住根青铜柱，柱身上“陈塘关海防司“的刻字被珊瑚覆盖大半。

排水口铁栅栏早就锈穿了，两人钻进去时刮掉不少潜水服涂层。

通道突然变成向下的螺旋梯，台阶上长满会发光的海葵。

苏清漪的氧气表开始报警，她扯下面罩指了指耳朵——林墨这才发现水压消失了，空气里带着股陈年香火味。

“龙宫的避水结界。“

她撕开潜水服，露出里面的月白长衫

“教会拆了正门，但没发现排污系统直通偏殿。“

林墨跟着脱掉笨重的装备，混天绫自动缩成腰带。

转过最后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

足球场大小的仓库里堆满教会封存的青铜器，贴着“危险文物“的箱子被随意撬开，十二尊破损的虾兵蟹将石像围成圆圈，中间供着半块裂开的龙王令牌。

【检测到龙宫残阵】

【是否消耗50香火值激活？】

林墨刚要点确认，头顶突然传来爆炸声。

穹顶水晶灯剧烈摇晃，珊瑚碎屑簌簌落下。

苏清漪扒着透气窗往外看，教会潜艇正在用声波炮轰击龙宫正门。

“他们找到入口了！“

她拽着林墨躲到石像后面

“先启动防御阵！“

令牌入手冰凉，裂痕里渗出黑色黏液。

林墨刚灌入香火值，十二尊石像突然睁眼。

蟹将举起锈迹斑斑的铜锤，虾兵拉开长满藤壶的铁弓，残破的阵图在脚下亮起青光。

潜艇的机械触手捅破外墙，电子合成音在殿内回荡：

“交出神性文物，否则启动熔毁程序...“

虾兵一箭射爆探进来的摄像头，林墨趁机把令牌按进阵眼。

整个龙宫突然震颤起来，海水从裂缝倒灌而入，却在触及阵图时化作冰晶。

混天绫自动飞向殿顶缺口，像补丁似的堵住破洞。

“警告！侦测到高能反应！“

潜艇突然急速后退。

阵图中央升起根青铜柱，柱顶的定海珠虚影投射出全息海图——整个东海的海眼正在苏醒。

定海珠虚影投射的海图上，七个红点正在东海各处亮起。

苏清漪抹了把脸上的海水，指着最近的红点：

“这是教会填埋核废料的深坑，他们用海眼当垃圾桶！“

林墨刚要说话，整座宫殿突然往左倾斜。

混天绫堵住的缺口被机械触手撕开，三台教会潜水器钻进来，炮口亮起充能的蓝光。虾兵蟹将的石像举起武器，但动作慢得像生锈的机器人。

“去核心控制室！“

苏清漪拽着林墨跳进排水管

“我知道近路！“

两人踩着齐膝深的淤泥狂奔，防水手电筒的光圈里闪过各种教会封存的垃圾：

刻着符文的导弹头、泡在福尔马林里的龙爪标本、还有成箱的《伪神考据报告》。

林墨被个铁罐绊倒，罐子裂开滚出几颗龙眼大的珍珠，每颗珠子里都冻着条迷你蛟龙。

“拿着！“

苏清漪往兜里塞了两颗

“这是海眼孕育的灵胎，教会想拿它们做生物电池。“

前方传来齿轮转动的巨响。

林墨扒着管道口往外看，十个教会工兵正在拆青铜门框，门楣上“镇海殿“的匾额已经裂成三截。

领头的工兵掏出个十字架形状的切割器，蓝火烧得青铜滋滋冒油。

“扔珠子！“

苏清漪突然喊。

林墨把珍珠砸向工兵脚下，冰层瞬间蔓延。

两条小蛟龙破珠而出，缠住工兵的机械腿啃咬。

趁着混乱，两人猫腰溜进侧门。

核心控制室内

半人高的青铜鼎摆在房间中央，鼎里飘着朵枯萎的金莲。

林墨的混天绫突然绷直，指向鼎底的暗格。

撬开一看，是把生锈的钥匙，柄上刻着“李“字。

“李靖的镇海钥！“

苏清漪眼睛发亮

“插进那边墙上的锁眼！“

钥匙刚插进去，整面墙的珊瑚装饰哗啦啦掉落，露出巨大的青铜仪表盘。

指针全卡在红色区域，表盘裂缝里渗出黑油。

林墨抓着摇杆使劲往左掰，海底突然传来铁链绞紧的动静。

“警告！海眼压力超标！“

教会的警报声从通风管传来。

控制室开始渗水，苏清漪扑到仪表盘前：

“得手动释放压力，我去排压阀！“

排压井的井口的青铜盖重得像山，林墨用混天绫缠住绞盘才拉开。

海水裹着教会扔的核废料桶喷涌而出，有个桶撞在井壁上裂开，绿莹莹的辐射物质沾到混天绫，烧出几个破洞。

“扔这个！“

苏清漪甩来个青铜匣，里面装满冻着蛟龙的珍珠。

林墨抓起珍珠往海眼深处砸，灵胎吸收辐射后暴涨成巨龙虚影，叼着核废料桶冲向海面。

控制室的仪表指针终于回正，两人瘫在操作台上喘气。

混天绫软趴趴地缠在林墨胳膊上，像个累瘫的红蛇。

“还没完，“

苏清漪指着监控屏

“教会潜艇在捞龙宫主梁！“

画面里，机械触手正捆着刻满符咒的青铜柱往上拽。

林墨认出那是哪吒记忆里的定海柱，柱底镇着半截火尖枪。

东海海面·教会母舰上

卡尔擦着新换的机械臂，看工人们吊装青铜柱：

“把这玩意熔了，够造三百台...“

话音未落，海面突然鼓起百米高的水包。

混天绫裹着林墨破水而出，残破的红绸卷住青铜柱。

海底传来龙吟，七条蛟龙虚影撞向母舰，甲板上的激光炮台像玩具一样被掀飞。

“收网！“

渔船上的老头子大喊。

藏在云层里的官将首信徒们撒下特制渔网，每根网线都缠着符纸。

青铜柱轰然落回海里，砸起的水花淋了卡尔一身。

林墨跌进渔船时，怀里还抱着半截火尖枪头。

视网膜弹出新提示：

【哪吒觉醒度5%】

配图是红衣少年踏浪而来的模糊轮廓。

本章结尾·被埋葬的历史小剧场

【被篡改的海洋档案】

《圣光海洋开发白皮书》

东海海底地质结构稳定，适宜建造核电站与垃圾填埋场。所谓“海眼“系古代地震形成的漏斗形地貌，经检测无特殊能量反应。

真相

教会深潜器曾拍摄到海眼底部有巨型青铜锁链，锁链尽头没入地幔。每次投放核废料后，海底地震仪都记录到锁链绷断声。去年销毁的S-711号机密文件显示，某次投料后海眼喷发未知能量，导致三艘潜艇电子系统瘫痪，船员笔录提到“听见少年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