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不如一起吧

药钩吻提笔写下她记忆里拥有这一小部分的所有符号后,满意的笑了。

如果是他,那么沈家低调的富贵荣华在辽国的特殊地位就说得通了。

陆蝉衣细看纸上符号:“梵语?佛宗。”

药钩吻点头:“听闻辽国的大国师法相,是一位奇人。他甚至能凌驾于皇权之上。”

“沈家确实曾有过一位出家人,算起来是沈良太太太祖父那一辈的事了,可是未曾听闻佛宗有长寿至此之人。”

何况还做了辽国大国师,有这份才华,早就是佛宗大能,还需要在红尘俗事牵绊么。

陆蝉衣回忆赤鳞卫的沈家卷宗。

“若是在家修行呢?又或是外门俗家弟子,又或是苦行僧,因为某些原因让寺院以为他已死。”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想不明白就不想,车到山前必有路,做我要做的事,他若挡我,总会有下一步。”

药钩吻安慰,心里却在想:若当年回春堂之事也是法相布局,那么这五十七年也不可能闲着,早就精密布局等着回春堂的最后反扑。

法相为什么一定要针对回春堂?那他给自己下毒,是临时起意?还是只要是给沈星尧治疾就会中毒?

不对。法相把控着沈家,沈氏孪生兄弟唯他命是从,所以让她中毒本就是法相的计划。

如果借命的人是法相,他是在恼恨自己坏了他借命一事?

药钩吻打量孤云子,宗门修行大能活个几百上千年是正常的事,那么法相为何还要借命呢?

所以药钩吻压根就没有想到“夺舍”这个词。

想来想去,药钩吻觉得她要夜探沈府那座祭塔和宗祠,要看看能不能找到法相的画像一观。

孤云子道:“你曾说辽国国师慈惠唤你大师姐。只有宗门之主才能开启仙山本源感应本源之灵。我想那位几百岁的大国师的修为只怕已是能与天道相通的人物了。你万万不可大意。

法相虽是佛宗之人,但有个词叫做:佛宗道源。佛宗,道门,玄门,有很多东西都是相通的。”

药钩吻点头,她不长他人志气,也不灭自己威风,和法相交手的第一个回合:算平局吧。

钩吻之毒,并不会让对方立即发作,哪怕他是几百岁的老怪物,不,是老神棍。

他既然借命,就代表有顽疾在身,有未了之事让他贪恋红尘。

所以啊,每个人都是有弱点的。

辽国,以佛教为国教,是举国行为,稍有不慎,就会被视为在向辽国挑衅。

若天朝如以往那般血性,自是不怕,只是可惜幽云十六州后,辽人的强悍,魁梧的体格,让国人把惧怕刻入了骨子里,特别是某些掌权的文人。

底层百姓并不可能见到辽人,都是捕风捉影的听说,掌权者都惧怕,何况百姓,在强大面前自然就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药钩吻道:“不是活得久本事就够大,我不会轻敌。”

大国师,等同彝族大毕摩,圣域活佛般的存在,他,看到了什么天相呢?若他真有占卜未来之能,预测国运,就应该看到辽国的国疾所在。

除非他的本事只是为了他能够活着。一个怕死的人,弱点就更多。

“我们再来讨论一下你的下一步计划,不得有半点遗漏,不许你再涉险。”陆蝉衣心里始终为那弯月掌中刃不安,直觉的认为药钩吻隐瞒了他。

“可以。”药钩吻坐下,她怎么会不想好好活着呢!活着多美好啊,她从来都不会放弃生命,除了倭国那一战,那是死的有价值。

“主子,卢老太爷来了,在门口僵持着,今天非要见到您不可。”药七娘压低声音:“四公子和柳小公子是坐卢老太爷的马车回来的。”

药钩吻挑眉:这么快。

七娘道:“昨日卢府几个小少爷找了不少富贵人家的公子做帮手,想着药族不敢同时得罪幽州这么多贵族,就当一般的孩子打架处理。

昨天晚膳前就有几家寻大医师了,看诊后摇头,连出诊金都没有要,只说:学艺不精,无能为力。今个早膳之前四公子有疾以及血液伤口接触感染后的症状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一片鬼哭狼嚎。

那十几家备了厚礼齐上卢府,卢府才知道卢家子弟又干了一件给卢府火上浇油的蠢事。

卢靖安亲自去的汉人枢密院地牢请的四公子和柳小公子以及已经昏倒周身红斑的卢家子弟。

四公子收了那些人对他的道歉厚礼,对那些人提出的要回春堂治病一事左耳进右耳出,说身子疼,要修养。”

“是那些个人中有被他曾经视为朋友的,伤了他的心吧。”药钩吻叹息:成长的代价总是残酷的,总比他日战场上以命相拼的好。

“让他们客厅喝茶。”

“是。”七娘懂了,主子是要晾这些人一晾,打了回春堂的小主子,还想回春堂治疾?哪是那么容易的,不见兔子不撒鹰。

药钩吻坐的笔直,靠着椅背:“药五,去问问祖父,回春堂已经拿回药首的位置,天子的诏书不日就会到达益州,要不就随水秀嫂子的漕运船回益州吧。”

收拾也是要好几天,先让祖父想想,她晚上再去商量。

谁知她根本没有等到晚上,药五带回的话是药老太爷领着族老们各自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在午膳之前上了药家货船离开了。

把年轻的一辈留下,供家主差遣,年纪大的就不留下来添乱了。

“老太爷特意嘱咐:水秀嫂子下一趟到幽州返回益州时也正年关了。”

药钩吻点头,知道了,年节是要回家的。

孤云子,陆蝉衣,药钩吻三人围着桌上的一张白纸,完善计划的每一步:十三药行的人认为她会分别去各府为他们治疾,那她就指定一个时间秘密告诉他们地方,把十三人凑在一起治。

夜幕降临,药钩吻回到房间换衣,跳出窗户就迎上陆蝉衣。

“这是要去厨房找吃的?自家的地盘倒是不必这般打扮。”陆蝉衣打量夜行装扮的药钩吻,不许他去探沈府,就许她去。

“待客厅那群人等的不耐烦了,你也不去招呼,守在这儿做什么?”

“我以为那群人晾在那儿是给你夜探沈府做幌子的。”

药钩吻踮起的欲飞上房顶的脚尖微顿:这个混蛋。

“不如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