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殿试开始

直到放榜的时候，宋远阳才再次看到楚胥风的名字。

不过宋远阳还有些怀疑，榜上的“楚胥风”，是同名同姓还是当日救他的人。

若是救他的人又同为考生，楚胥风应该去寻他相聚。

宋远阳很想找楚胥风问个明白，奈何殿试在即家里管得严，不许他外出。

直到今日殿试，他才见到楚胥风，真正肯定下来。

“在下与宋公子不过一面之缘，确实没能想起来。”楚胥风的记性用在书籍上，实在没工夫记住数月前见过一面的人。

见楚胥风没有提救过他的事情，哪怕知道他的身份也没有套近乎，宋公子心生好感。

只是救命之恩大于天，哪怕楚胥风不提，宋远阳也打算报恩。

“当日是一面之缘，不过你我将同朝为官，日后是有缘了。”宋远阳如此说道，有意未来和楚胥风互相扶持。

同届考生，互相扶持也是常有的事情，宋远阳不介意公开表明善意。

作为皇后母家，宋远阳的扶持可谓轻重，楚胥风还是他第一个抛橄榄枝的对象。

若是旁人，能得到皇后母家扶持，必是拍着屁股贴上去。

楚胥风权当没听明白，关于宋远阳的一切，他从没有调查过，不会轻易许下承诺。

两人闲聊着，榜三的聂公子聂娄卿，正好由太监带进来。

有旁人在，宋远阳自觉和楚胥风保持距离，收敛锋芒。

“宋公子安好，此子出身卑微不堪，不知何故幸得榜二，望宋公子远离他，以免沾染俗气。”

聂娄卿一进殿内，整个人往宋远阳身上贴，待看到楚胥风时又面露不屑，仿佛看待垃圾一般。

如此明显的看人下碟，丝毫不加掩饰，楚胥风也是觉得好笑。

听到聂娄卿没来由的诋毁，宋远阳也觉得好笑。

莫说楚胥风对他有恩，就算他们没交情，宋远阳也不是看衣识人的莽夫。

科举讲究的是公平，为朝廷挑选人才，自是不问出身只看才情。

若是只看出身不问才情，朝廷还举办科举干嘛？在世家子弟选一圈就好，免得浪费时间精力。

一个人的眼界决定他的未来，宋远阳已经在心里，给聂娄卿打了个下等。

宋远阳很想替楚胥风说话，结果看到楚胥风摇头，向他示意莫要浪费时间。

他们进宫的时辰是按照名次定好的，宋远阳同楚胥风闲聊，已经浪费许多时间，皇帝即将到来。

再和聂娄卿争议下去，只怕待会皇帝进来时，会看到三个争得面红目赤的少年郎。

楚胥风可是不愿意，给皇帝留下不好的初印象。

宋远阳心思细腻，很快明白楚胥风的意思，于是对聂娄卿笑了笑当做回应，没有再搭理他。

这份没搭理，骄傲的聂娄卿并不认为是针对自己。

聂娄卿自然地以为，宋远阳是不屑于楚胥风的出身做派，故而不做搭理。

他因是第三名，进殿时间慢上一截，并没有听到楚胥风同宋远阳的对话，不知道他们是何关系。

进宫前父亲交代的话，在聂娄卿耳边走过一遭。

“娄卿，状元郎是宋公子囊中之物，你切不可起小心思，免得招惹皇后母家。”

“只是那楚胥风出身卑微，与你是云泥之别，你只需这样说道，便可让圣上厌恶楚胥风……”

聂侍郎同聂娄卿说了许多话，全是变着法子诋毁楚胥风的损招。而这些，也是聂侍郎新得的小妾教会他的。

“儿子啊，榜眼还是探花，全在你自己。”

父亲的叮嘱，聂娄卿一字不落地记下，因为事关前程。

他原本还犹豫着，是否要赌上一把，在殿前暗讽楚胥风。

如今看到宋公子不搭理楚胥风，聂娄卿感觉宋公子是站在他这边的，终于做下决定。

想要出人头地，冒险赌上一把，是值得的。

父亲又不是外人，不可能害他，聂娄卿很有自信。

“皇上驾到！”太监的通报声，打断聂娄卿的思考。

随着太监的通报声，一名身穿明黄衣服的男子，徐徐走进殿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人迅速反应过来，齐齐拜倒。

换做三天前，楚胥风初见皇帝，许是几分好奇，会有失礼的地方。

只是经过老太监魔鬼般的教导，楚胥风已然老练成精，跪拜的动作仪态一丝不苟，任谁也挑不出错处来。

聂娄卿作为侍郎嫡子，虽然是头回进宫，也是有专人教导，礼仪方面不会出错。

只是他惦记着楚胥风是农民出身，初见天颜必是万分紧张，容易出错。

聂娄卿稍稍别过脑袋，想要看楚胥风出丑。

教导聂娄卿的人，一再提醒他不能直视龙颜，却没有提醒不能看其他人。

因为教导者也没有料到，聂娄卿心思多会去看旁人。

皇帝的眼神扫过三人，正好看到聂娄卿仪态不佳，楚胥风和宋远阳恭敬有礼。

宋远阳是皇后母家晚辈，皇帝见过他几面，倒是不意外他的表现。

至于楚胥风，数月前江太傅曾亲自举荐过，皇帝留意过此子，倒也还可以。

最后一个聂娄卿，他还歪着脑袋，像在看楚胥风的方向，也像是打量大殿。

唉，不提也罢！

作为皇帝，他不可能因为小小的仪态问题，为难聂娄卿，只是在心里留下坏印象。

“众卿平身。”皇帝坐到龙椅上，轻声而不失威严道。

三人听得命令，缓慢而不失整齐地起身，谁也不愿意落后谁。

天子之威不可直视，楚胥风没有忘记老太监的叮嘱，起身后依然低下脑袋，不敢多一分动作。

要等皇帝有所问话，楚胥风才有资格直视皇帝，这是为人臣子的规矩。

作为皇后母家，常年有机会进宫的宋远阳，更是半分差错不出。

只有聂娄卿，因为想看楚胥风笑话，眼睛不时看向楚胥风的方向，动作虽小却也藏不住。

楚胥风的笑话，聂娄卿死活没能看到。可是聂娄卿的笑话，皇帝是清楚看到。

一时仪态不佳可以理解，多次脑袋晃动，就是人有问题。

皇帝还没有出题，已经在心里给聂娄卿打个下等。